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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归云的心里其实是有愧疚的。

    “怎么可能？”说书人不假思索否定，“我待人接物和谐友善，以低调行事为毕生宗旨，这些年就没遇到过仇……我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仇家。”

    街上的行人已经少了许多，两人的距离保持在两到三尺之间，这并非是一个可以自然而然接触的宽度。

    而若是放在三百年前，他们俩之间根本就不存在握手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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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归云眸光一闪，终于听见了洛随心的话。

    见对方还是有些走神，她轻咳两声，提高了音量：“归云，我们还吃吗？”

    小二啧啧感叹道：“也许只是差那么一点，你就得到鬼界报到了！”

    *****

    “那你可真是走运啊！”

    也就是在最近这六十年里，两人之间有过更进一步的亲密。可随着柳若烟的归来，他已经很久不曾与洛随心在外独处，更不要说是大街上的牵手同行了。

    哪怕是放在六百年前，那段结伴游历天下的日子里，他也没有说过类似的话。

    小二未曾注意到他的改口，点点头后又问：“那你接下来要到哪里去？”

    莫归云一挥衣袖：“那便走罢。”

    她不知道的是，全程一路无话的男人此时心里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纠结。

    洛随心摇头：“已经饱了。”

    小二想了想：“不会是针对你的吧？”

    说书人便把方才发生的经过详细描述给小二听，作为看家本领，他的口才相当了得，硬是把短短一瞬间的事情讲得跌宕起伏，令人仿佛身临其境。

    相较之下，那位姑娘显然平易近人得多，也没有心情不好的样子。

    洛随心跟在他身边，不需要太近，便能感觉到相当舒适。

    说书人心有余悸：“是啊，简直要吓死了。普通的武器绝对无法造成那样恐怖的破坏，也不知是哪路的仙人斗法，连累我受到波及。”

    不过到了莫归云这种境界的修行者，除了主修的剑道以外，五行术法多少都有些涉及。哪怕是没有刻意去控制，体内灵气也会与环境构成循环共鸣，让气温降低到适合的温度。

    说书人摸着下巴，视线环绕一圈，落在了最为高耸的那座古典塔楼上。

    他们俩也算是朋友，小二便关心了句：“今日怎么走的这般早，你好像才来没多久吧？”

    莫归云换了句更直白的：“闭嘴。”

    小二立刻闭上了嘴，心想这位客人的脸色明明和先前进来时没什么不同，此时却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甚至让他莫名打了个寒颤。

    他目送着两人消失在街道的转角处，心里忍不住猜测刚才的包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结果转头瞧见身着玉白长衫的说书人缓缓走了出来。

    小二没听清：“客官，您说什么？”

    如今临近中午时分，即便还是春日的尾巴，也难以免去属于炎炎夏日的一丝燥热。

    莫归云冷冷道：“噤声。”

    放到眼下的情景当中，可以理解为移动的人形冰块。

    莫归云在犹豫，要不要直接开口，让洛随心牵住自己的手。

    说书人显然还在，如果让他继续讲下去，也指不定会讲出什么比鱼水之欢更荒谬的事情来。

    这话说得小二一头雾水。

    “你还想吃么？”他问。

    小二只好改为领着他们去结账，也许是想缓解方才气氛的尴尬，于是边走边说：“两位接下来有什么行程安排吗？倘若是初到灵溪镇上，可以逛逛咱们这儿的风云塔楼和飞鹰会馆……”

    “让我看看……”

    说书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可不是担心自己的小命么，虽然赚钱是要紧的，但如果连小命都没了，赚来的钱还有什么用呢？”

    可每当他不动声色靠近时，对方却总会恰好远离，也不知是否有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