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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刚刚用高价把房子买了下来，”向宣说，“还了债之后还能剩余一些钱，又给她安排了一份工作，后续的生活保障应该没什么问题。”

    如果他没有那样做，等到项目赚了钱回了本，他就会像顾恒宇少年时说的那样，一起把公司做大，赚更多的钱。然后再像他梦想的那样，成为富翁，让家乡里的亲戚邻里都对他刮目相看。

    可世事无常，他也不知道这份友情什么时候变了味，只是知道，当他拿着手里的巨额财产时心里欲望横生，将一切东西都抛在了脑后。

    心里的野心蠢蠢欲动，他辞去了工作，跟着顾恒宇一起创业。

    “医生说你加班劳累过度，外加情绪激动，造成短暂性休克。”祝期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说话了，只低着头吃小丸子。

    去……法庭？张建哲头脑懵了一瞬。

    祝期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静静地望向不远处的一个墓碑，这身衣服褪去了他一些青涩的模样，添了些内敛，显得温文尔雅。

    他看的那个墓碑前放了一束白色的百合，一位衣着朴素的女人跪坐在墓碑前说着什么，脸上还带着笑，她是来报喜的。

    “不太够，”向宣如实道，“他的公司在破产前还有一些别的不是很大的项目，在公司破产后全都被迫停止，加一块亏的钱也不少。”

    他正在去法庭的路上，顾恒宇被他逼得自杀身亡，事情的严重程度直接往上提了一个等级，再加上向宣插手帮忙，结果会与上次截然不同，不知道会坐多长时间的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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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荏苒，他去参加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顾恒宇出国留学，再见面时他其实已经找到了一分得体的工作，工资可以，平常也清闲，但未来是什么样他一眼便能望到头。

    祝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向宣已经做了这么多，还是以一位受害者的身份，帮忙打官司，找到亲戚，还债，甚至还安排了工作。

    他不敢再有什么野心了，只想踏踏实实工作，然后娶妻生子，这一辈子就这样安分地过完就可以了。

    后来顾恒宇上诉，他请了一位律师，毫无悬念地打赢了这场官司。但他没想到那位亲戚却做了和他一样的事，将那些财产据为己有后逃离。

    可在他刚有起步时，那份报应终于来了。

    等他也娶妻生子，两家就成了邻居，没事串个门出去吃个饭，孩子或许还可以结成娃娃亲，双休日一起带着孩子出去郊游。

    原本在车内打电话的向宣看到窗户上的雨水，挂断了电话，撑着伞走到了祝期旁边说：“张建哲那个逃了的亲戚已经把东西还回来了。”

    墓园的天空雾蒙蒙的。

    而在他的旁边，有一个飘着的魂魄伸手触碰着女人的脸颊，阴阳两隔，他的手虚虚地穿了过去。

    祝期还想说什么，手里的怨气忽然有了变化，体积逐渐减小，轻轻一抓，最后一缕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张建哲坐在向宣的车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外面飞逝而过的景色。

    保镖？张建哲又打量了他一番，这模样实在是不像。

    祝期看向他：“够还债吗？”

    他问：“你是？”

    “为什么？”祝期问。

    向宣看了他一眼：“……想帮就帮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

    张建哲抬眼望了下天，这一辈子或许会就这样过去了。

    一滴水打在了祝期的眼睑上，接着是两滴，三滴……

    一无所有的他和那些刚毕业的学生一起去应聘，但他有着名校底子，在向宣的公司里担了一份职。

    那个人又给自己塞了一个小丸子，然后不紧不慢地说：“向宣的保镖。”

    他一路上想了很多东西，想到了和顾恒宇在一块的校园时光。他们俩一个家境贫寒、沉稳冷静、学习刻苦，另一个家庭富裕，却整天找不着调，学习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两人奇异地成为了好朋友。

    但这种如果成不了真……

    张建哲想，如果他那个时候生活过得好一点，会不会就不那样做了？

    雨水忽然被什么隔断了，头顶多了一片黑色的阴影。

    过了会病房的门被推开，向宣先是看了眼坐在旁边的祝期，然后对张建哲直接道：“顾恒宇的家人重新上诉，法庭那边已经快准备好了，既然醒了的话就跟我们一块去一趟吧。”

    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