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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河洛问道：“束台同我说，只会演算我就只是石头，学一学什么是情没有坏处的。”

    倏忽之间，什么都消失不见，束台怀里，只留下他为殷晚雕刻的那枚簪子。

    九殷沉默了很久，道：“他现在，大约不会这样觉得了。”

    “他在沉睡。”九殷说了一句便住了嘴。

    九殷没有回答，反而淡淡道：“万年前，你还分不出喜怒哀乐，每日只知道演算。现下，你倒是越来越像个人了。”

    阎罗领着束台进了内殿，捧出一个匣子，匣子打开，是一颗流光溢彩的珠子，这珠子便记录了殷晚短短二十载的光阴。

    束台轻轻碰了碰她，孟婆醒过来，见是束台，忙起身向他行礼。

    九殷自混沌之中醒来，天边的云霞已经散去，他起身，拢了拢轻薄的云衫，站在窗前。

    河洛有些无语，同一个魂魄，有什么可讨厌的呢？

    孟婆便不再多问，亲自领着束台去了阎罗殿。

    殷晚想安慰他，想亲吻他，想告诉他自己不会走，可是他不能了，他做不到了。

    “束台···”殷晚气若游丝，他勉强的抬起头，捻了一缕束台的白发，眼角的泪珠顺着留下来，藏进鬓发里。

    “我来找阎罗。”束台声音平静。

    身后的桌子上是河洛，河洛见他醒来，十分紧张，问道：“如何？”

    束台看他一眼，“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孟婆倚在桥边的一块石头上休息，不知道梦到了什么，面上带着一抹笑意。

    束台怀抱着殷晚，不过瞬间，殷晚的身体便如琉璃一般纷纷破碎消失，束台慌乱的伸手去抓，却两手空空什么都留不住。

    “不必多礼。”束台的声音同往常有些不一样，他的声音平静缓慢，不似从前热烈。

    他看着束台，已经没有心力去思考别的了，他只看着眼前的人，眼中满是浓重的不舍。

    “殷晚，殷晚，你别···别···”束台说不出成句子的话，他眼中惶惶，只紧紧的抓着殷晚。

    阎罗依旧一袭青衣，平常书生的打扮，像是在等束台一样。

    九殷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束台没有说话，他抄着手，望向缓缓流动的忘川，目光很空很远。

    孟婆抬起眼看他，只见束台身着广袖长袍，层层叠叠的衣衫裹着挺拔消瘦的身躯，他的长发已然雪白，挽了一支通体墨色的簪子，松松的散在红衫之上。

    樊渊下起了雪，纷飞的大雪像十二月的不尽树的落叶。洁白的雪自樊渊无尽的黑暗中飘落而来，落在束台的白发上，落在束台的红衫上。寂寂樊渊，束台终于还是失去了他的殷晚，寂寂人间，束台终于又只剩一个人。

    “这不是正好吗？趁着这个时候与他合并，也好叫你们快些融合。”

    河洛无法，也不同他说话了，只小声念叨，“也不知道束台知道了你做的事，会不会杀上天庭来同你对峙。”

    束台瘫坐在地上，白发披散了满身，他手里拿着那枚簪子，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河洛哑然，他不再提束台，转而问起了殷晚，“殷晚怎么样，你们已经合并了吗？”

    第41章

    过了一会儿，河洛犹犹豫豫的问道：“束台他···是不是很伤心啊？”

    一望无际的忘川边，一个红衣白发的身影缓缓的行走，缓缓踏上奈何桥。

    殷晚的心里，那些不甘和报复的快意都已经褪去，他眼里只看得见束台，只剩下满心的不忍。

    河洛长长的舒出一口气，“那便好那便好，再迟一些，我们便瞒不过法则了，到时候法则启动，束台怕是连命都要丢掉。”

    “我本以为···我可以叫你永远开心，我本以为···我永远不会叫你难过的。”

    阎罗躬身道：“略微揣测一二。”

    “上神···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孟婆道：“您同从前，大不相同。”

    那你呢，殷晚想要问他，你疼不疼，你的心疼不疼？

    九殷声音淡淡的，“我讨厌他。”

    九殷背对着他，道：“因果已了。”

    “还是不要学的好。”九殷声音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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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洛笑了两声，“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万物有灵，万物有情，听得多见得多，便也懂得一些。”

    九殷紧捏着手心里的黑色棋子，始终沉默着。

    九殷没有说话，河洛从他的沉默里琢磨出一些东西，问道：“你不想与他合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