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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小大人地抱着徐景珩，给他输送内力缓和激动的情绪，口中还说着：“徐景珩不怕不怕啊。国公骂徐景珩，徐景珩欺负朱载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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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景珩明白他的父亲。

    徐景珩回神，面对皇上关切的大眼睛，想要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笑儿，太难，想要实话实说，告诉皇上，更不忍心。

    到皇上，好嘛，一出生三天就没了爹，亲爹的葬礼还没办好就登基为帝，小红虾那么大点儿养到五岁，容易吗？眼看这要养住了，养的非常好，好嘛，要学江湖人行走天下，不娶妻，不生娃娃！

    他一时之间，也问自己，自己做的，到底是对是错？

    墙壁上字画古琴香炉……窗台四周松柏盆景，剑兰两盆，门口的石阶周围种上青翠的芸香草，青葱郁然。

    魏国公甩袖离开。

    魏国公想起先皇赐这个宅子的时候，满怀期望的来信：“国公，我知道你担心徐家，你莫要担心。朕相信朕的弟弟，朕相信朕的儿子。这个宅子好，距离豹房近，将来徐景珩娶妻生子，和豹房一家人一般……”

    他没有故意去引导皇上，但他确实希望皇上多接触外面的世界，这是事实。徐景珩抬手，想摸摸皇上的眼睛，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他胸腔里一股情绪上涌，说不清的情绪，说不出来，只轻轻抱住小小的孩子，要他不要担心。

    他不能要儿子这个不娶妻的坏榜样继续影响皇上，即使将来徐家风头太大不容于大明，一切的罪有他去和老祖宗说。他是大明魏国公，他先是一个大明人，大明的魏国公，再是徐家的家主。

    皇上的将来会如何？

    魏国公面容凄苦，看着这一方天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想不通，他这样一个斯斯文文，手无缚鸡之力的儿子，是怎么谋划这一切？

    魏国公抖着手，指着自己的儿子，老泪纵横：“你把河套的战事，湖广的土地改革都给操办好了。为父对你也没有别的期望，办完这件事，你就回去南京娶妻生子。”

    世上的人，不管哪一行的人，娶妻生子是主流。不管哪一个群体或者圈子，不娶妻生子的男子都是极其少数，自诩出家人的和尚道士也一样。

    “皇上还小，父亲既然这么告诉皇上，自己又何必担心？”

    采光也好，通风也好，空间大小也正好，太宽敞会损伤目力，太小转不开，整座园子都是明朗、清净，人待在里面身心舒畅、神气清爽。

    “为父不担心？为父不担心！！”魏国公一放茶杯蹦起来，真的要儿子气狠了，“为父怎么不担心？！你说？？”

    皇上站在书房门口看好久，发现徐景珩沉浸在思考里，一直没有发现他，悄咪咪地进来，靠近，担心：“徐景珩，国公哭了。国公骂你。”

    你如何舍得？！魏国公的眼睛通红，再出口，声音嘶哑：“是父亲对不起先皇，对不起大明的列祖列宗。”

    徐景珩目送父亲的背影，慢慢地在书桌前的圈椅坐下来，陷入沉思。

    孝宗皇帝只有一个儿子，千般溺爱，结果自己先走了，留下来一个宠坏的大孩子茫茫然面对偌大的帝国，再聪明又如何？他没有坚强的心性，他连坐住龙椅的耐心都没有。

    皇上下朝后看完前线军情，莫名心情紧张。跑来找徐景珩，却发现魏国公明显哭过的模样从书房出来，脸色黑的滴墨汁儿。

    徐景珩轻轻摇头，走到茶几边，给老父亲倒一杯茶，捧给他，看着老父亲喝下去，跟喝黄连一般的模样，心里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