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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为何会如此疯狂跳动。

    他很不满意的伸手在表情愣怔、眼神漂移的诺亚面前晃了晃：“为什么不看我？”

    再一次的，诺亚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清晰的在耳畔响起。

    路问之见他拍好了，兴冲冲的跑过来：“我看看！哎……不该吹泡泡的，感觉有点儿像小姑娘啊。”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要不删了吧，再拍一张，近点儿的？”

    但不知为何，他明明是在笑着的，眼中却浮起了一层淡淡的水雾，眼神忧伤而怅然。

    “那为什么还一脸恍惚？”

    “咔嚓。”

    诺亚：“没事，挺好的。”

    诺亚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路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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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亚：“真的不用……”

    路问之一脸兴奋的摆弄着他挂在胸前的单反，还拉着一直向舷窗外张望的诺亚，示意他一起过来看一看——虽然现在是在飞行途中，不能开机拍照，不过，他能教诺亚怎么用啊！

    “咚，咚，咚……”

    他怔怔的看着这张照片，画面上，青年灿烂的笑容与夕阳交相呼应，幻彩的泡泡漂浮在他周身，唯美到简直可以直接拿来当壁纸。

    “啊？”

    此时，梵蒂冈正值傍晚。

    诺亚攥紧了拳头。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慈悲……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到时候，你记得给我多拍几张照片啊，”路问之期待道，“我真的好久都没有出远门了，这回难得出国，异域风情，不拍个几百张都对不起自己……喂，我跟你说话呢！”

    飞机上。

    像这种不痛不痒的按摩，诺亚还真是第一次体验。一点点疼痛带着些许麻意，从路问之大拇指所按的位置放射开来，明明并不是多么刺激的痛楚，却让他的整个心神都不由自主的集中于一点。

    路问之抬眼看着他，奇道：“虽然确实管用，但你这三秒就见效，也太快了吧？我还是再给你捏两把得了。”

    “嗨！”路问之见他仍旧是一副呆愣愣的模样，干脆自己把他的手捉过来，然后开始用力按他的虎口，边捏边道：“这可是老方子，可能有点儿疼，不过忍一忍就好了。以前我外婆也是这么给我捏的，说来也奇怪，自己捏就总没有那种感觉……有没有好一点儿？”

    他喃喃自语道：“真美啊。”

    诺亚整条胳膊都僵硬了，他一向不习惯与人近身，更何况是手贴着手。听到路问之的问题，他忙不迭的点头：“好多了，好多了。”

    他是宅，不爱出门，可那是因为一个人出门太没劲了。一趟旅行，如果有同伴相随的话，肯定是不一样的。他们是去工作的没错，但等工作结束，放松放松不是很正常的吗？

    耳畔，晚风送来不知名的吟诵声：

    “……好吧，确实有点儿。”

    但路问之却并没有看他。

    他仰头望向远方的天际，轻轻呼出一口白气，露出了一个淡淡的追忆笑容，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诺亚照着他之前跟自己说的操作方法，开机，对准镜头，聚焦——

    诺亚一下子回过神来：“不，没有。”

    他对人体穴位并没有多少研究，所知的那些，也不过是能致死、致人昏迷的关键穴位。如果真到了濒临昏迷的时刻，大不了往自己身上割一刀，用疼痛刺激一下大脑就好了。

    诺亚宁可说自己晕机都不想承认，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现在一看到路问之的脸，就下意识的想要躲躲闪闪。

    路问之干脆利落的伸出手：“把手给我。”

    航程中的时间过得很快，在转机之后，路问之一觉就睡到了目的地。

    “……等一下，你不会是晕机吧？”

    他自己也很纳闷：明明自己又没干什么虚心事儿，怎么就跟个贼似的，心虚到不行呢？

    日暮时分，圣彼得广场上的游客三两成群，蔓延天际的火烧云下，广场两侧高达十四米的喷泉静静喷洒着橙金色的水珠，几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吹着泡泡，在喷泉四周玩耍。还有人捧着一本《圣经》，静静站在广场中央的埃及方尖石碑前做祷告。

    路问之玩心大起，他也买了一个吹泡泡的玩具，把单反往诺亚怀里一塞，便开始摆pose：“来来来，替我照张相。”

    他一时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