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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会是傻的吧？回去池家，顶多是被他爹骂一顿，何必在这里苦熬。”

    还好米饭很富裕，他装了满满一碗。下面是菜，上面是冒尖的白米饭，沉甸甸的，让他更加满足。别的仆人也这么盛饭，他如此做了无人阻止，想来是可以的。

    饭堂的屋子里有桌椅板凳，其实跟别人挤一挤还是坐得开的，不过池歆怕自己衣衫上有血渍污浊被人嫌弃，又想着风家人大约会讨厌姓池的。与其被人轰走，他索性端着碗主动去了屋外，找了块干净的石台坐下飞速吃完。

    灶上大锅里是白菜炖肉丁，这会儿只能见到零星的肉丁，连白菜也没剩多少。池歆夹了一些白菜在碗里，还剩了一些在锅里，他怕会有人来得更晚，不能将菜都盛走了。

    “听说他在池家也不受宠，那天挨家法前，我看到他背上就有疤痕，定是在家中也时常要挨打的。”

    风家的仆人们大多数都会惊讶地多看池歆一眼，小声的议论两句。仆人们的指指点点，池歆听得一清二楚。

    ……

    不断重复相同的动作，让他的大脑空闲下来可以思考别的事情，比如熟悉原主的记忆。原主虽然不能修习池家的内功心法，却也读书识字，琴棋书画略知一二，更是有机会观摩父兄们习武练剑，自己也练过池家精妙的剑招。不能说满腹诗书文章，武艺高绝，那也比目不识丁的小药奴甚至寻常江湖客要强一些的。

    这时他瞥见一旁的小锅里煲了汤水，好像是鸡汤的味道。他不免有些羡慕。

    幸好似乎没有规定干不完不能吃晚饭，如果到了饭点，没人来验收他做事的成果，他没有受罚，是不是还能来饭堂领晚饭？风家的大锅饭真的很好吃。吃了饭接着干，连夜加班少睡觉，肯定能完成工作的。

    池歆觉得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他不能随便评论池家如何，但是在风家过得至少比在圣教好多了，有吃有喝有单独的屋子住，挨打受罚后还容许他养伤，躺了那么久天天吃闲饭，都没有人再找茬罚他。今天派给他的任务如此简单，他都会做。

    可他一向不会与人辩解什么，此时也没有多余力气浪费口舌，只能假装没听到，表情淡定的走到了饭堂。

    “真是命苦啊。”

    在圣教得宠的仆人也能单独吃小灶。池歆想着若是几年后自己混得好一些，不再是末等的小厮，说不得也有机会尝尝小灶里这样的鸡汤味道如何？

    所以，趁着中午将这几天的饭都吃出来才划算。

    现在他体力不济，道路不熟，出了杂院，走的很慢。不过正是仆人们领饭的时辰，不当值的三三两两都向着饭堂所在的院子去，他跟在别人身后，也就不怕走错了。

    “才来第一天就受了家法，三十鞭啊，怎么不知道求饶？”

    虽然以前从没有一顿吃过这么多，可他也想试试这样吃是不是就能吃饱了，就不会总是饿。再者，今天的活计多半到酉时也完不成，他那时未必再有机会来领晚饭了。那么简单的劈柴的活如果他没能按时完成，说不定又要挨罚的。

    这时饭堂的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屋子门口有人发碗筷，池歆排在别人后面，顺利领到了一个干净的白瓷大碗和一双筷子，再跟着去灶台上盛饭。

    在原主的记忆中，每天有很多课业要做，常常错过饭点。也不是每次都有饭食送去他院子里，他想吃热乎的就去厨房那边看看还剩下什么。池家厨房的管事不忍见堂堂公子总是拿残羹剩饭果腹，等池歆过去，一般都是再用小锅做一两个热菜。这叫吃小灶。

    明明他受到了照顾，一切都很顺利啊。

    吃完饭放回碗筷，池歆的力气恢复了一些，不敢再休息耽搁，赶紧回了杂院继续劈柴。

    肉丁炖的白菜有油腥味，吃起来很香。风家仆人的大锅饭都能沾荤腥，照这样吃下去，每天能吃一大碗，他肯定能再长的壮实一些。长得壮了不容易生病，更有力气干活。

    “那不是池家的公子么？怎么肯来当奴仆。”

    他知道自己只是末等小厮，便由着那些体面仆人插队在他前面，等轮到他时，几乎就是最后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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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池歆心头轻松了许多。

    “就是啊，伤还没好吧？赶紧回家去吧。”

    按着上午的效率，下午一刻不停地干到天黑，很可能还是干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