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3)

    肖忍冬一时未回过神,茫然地看向他,须臾才强打精神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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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翼愣道:“怎么突然又说这个?我视你如同亲弟,自进宫后我俩就一直如此,就连父皇也没说过我们这样有失分寸啊!”

    这园子总让他想起黄能端午时在此和他说的那些不明不白的怪话。其人此时身在边疆冲锋陷阵,不知结果如何。黄能曾说终有一日要取他性命,而他自觉与此人素无仇怨,并不盼着对方客死异乡。本就是为国出征,若能凯旋而归,于国于民都不失一件好事。若他哪天想通了,愿意告之自己的身世,那便再好不过。只是先前他和秦王在书房的对话成了肖忍冬的梦魇,他每每见到冯翼,心里都不踏实,这种无法一吐为快的郁闷真是难以排解。

    肖忍冬一听他提起黄能,立即摇头道:“没有的事!你别乱想”

    这一问果然有效,冯翼马上说:“你想要什么?年底各地驻官和诸友邦都进贡了不少礼品,父皇近日才分了不少给我们兄弟,商儿正在前院清点整理呢,我带你去看!”

    冯翼赶在晚膳前回到了羲和殿,前院却没看到肖忍冬的踪影。他问参儿:“你们公子人呢?还没回来吗?”

    冯翼捶床怒道:“我们都一起睡十年了你还和我说这话!”随即突然悟了,“是不是哪个讨嫌的说你什么了?难道又是那姓黄的?!”,]

    冬日里,湖畔柳枝与原本茵茵草地皆为白雪覆盖,湖面上结了一层冰,看不出是厚是薄,肖忍冬不敢轻易踩踏。虽说雪后寒冷,但他沾冯翼的光,也有各色狐裘大氅可以御寒,且宫内之冷,根本冷不过故乡那海风呼啸的严冬。想起从前在东海的生活,只不过是过了一年,此时自己竟已置身于全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

    “殿下,”肖忍冬尽量隐藏起自己的情绪,试图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眼看快过年了,你有没有贺礼给我?”

    莫非他还在我那房间里?冯翼便大步流星地往主殿走去。“小忍,你在这里吗?”他口中问着,推开房门,房中无人应答。他径直走到屏风背后,赫然见到肖忍冬正坐于床沿,本就白皙的面孔此时更是惨白得失了血色,连忙坐到他身旁,问:“你怎么了?”

    汇明园里没有梅花松柏,却有茶花开得正艳。园内多株矮树,枝头无数层叠重瓣,其色鲜红如血。间中有几树花为白色,仿似积雪开花,颇为可爱,可惜无论红白,皆无香味。好景不长,他只能独自欣赏。至于冯翼,对花花草草之流本就无甚兴趣,估计提到汇明园就更不愿来了。除非这泛波湖大到可以游泳,那人才会开心。

    肖忍冬叹息道:“人家不说,不等于心里没想法殿下,从今日起,你还是搬回你这房里睡吧。”

    冯翼不依不饶:“那你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又和我说这些?肯定还是有人——”

    初三那日天降瑞雪,御花园中腊梅盛开,帝又请妃嫔皇子等去赏花对诗。肖忍冬溜出羲和殿,一个人去汇明园闲逛——这是他在宫内能找到的唯一无人打扰之地。虽然那时被黄能打落水中的记忆现今想起来还是可怕,但这个由黑白二色构成的古怪弃园能容得下他这迷惘之人。

    参儿道:“公子今日早早就回来了,换了衣服就往殿下房间去啦,然后我好像就一直没看见他了。”她带着冯翼又去找正在核对年节贺礼数目的商儿询问,商儿也道自己下午都在忙碌手头之事,没注意到公子行踪。

    冯翼见他神色不对,忙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就在这儿躺下歇一会儿吧。”说罢就要扶他躺下,却被他一把推开:“殿下,你我都不是小娃娃了,日常相处还请注意分寸。”

    由于西北起了战事,大公主又生死未卜,皇宫里这个年过得并不似往年热闹喜庆。但习俗惯例还是要遵守,皇上还是设宴招待皇亲国戚和文武百官。肖忍冬人前强颜欢笑,待冯翼被叫去应酬时他就在房中闷坐。自从得知祖父母死讯后,他本想为二老烧点纸钱祭拜一下,然而宫中规矩森严,若是被人见到私自烧纸,怕是要遭殃。他满腹话语无人可诉,想来想去,又想修书一封寄给东海边的先生,顺便将那本秦策一并还去,可是一想到宫人寄往宫外的书信都要经过三审五查,他又如何能把冯翼的真实身份和他们在宫中的遭遇告诉给外人知道?若不提这些,他们的近况又要如何对先生讲起?肖忍冬最后还是提笔写了几页长信,却知根本无法将之寄出。只得点起房中灯烛,将那信付之一炬。薄薄纸页,在火光中很快就化为灰烬,散落一地。

    肖忍冬见他仍是乐天模样,也就挤出笑容,随他一同往前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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