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3)
肖忍冬抬袖擦掉脸上泪痕,对陈鹏和高勇道:“我去去就来。”便起身跟着冯翼出了门。
这数日来肖忍冬除了夜里回自己房间休寐,白天一直在侍卫寮照料高勇和陈鹏。起初伤者本人和宫人们都不让他做这伺候人的活计,可他坚持给两人端饭喂水,擦身换药,大伙拗不过他,只好随他去了。他与冯翼见了,也是两顾无话,羲和殿的人私下都猜测这两位小爷是闹了别扭,正互相赌气呢。
肖忍冬俯首道:“我没说谎,确是为向寺内住持询问殿下母妃之事而去。”
宫内这个新年过得很不消停。正月十五当天,皇国寺又传来消息:静泉仙师圆寂。皇上一反常态,下令厚葬这位曾经的皇后,并且要求全国为之守孝三月。宫内从皇子皇后到太监宫女全部都要身着缟素,但仍是无人敢提这位废后之事,气氛一时古怪得很。
肖忍冬听到这个讣闻时宛遭迎头一击,失魂落魄了好半日才缓过神来。他疑,疑仙师初五那日明明身体安康中气十足,怎会突然圆寂?他恨,恨自己心思太多却势单力弱,非但没帮到冯翼,反还害了两名侍卫和与世无争的仙师。
冯翼安抚两名伤员和众侍卫一番,便对肖忍冬道:“我有话要问你,你且随我来。”
陈鹏见他这样,连忙打圆场道:“我等贱命,受点伤不算什么。大人无须自责。”
肖忍冬抬眼看他:“这问题,殿下问我,我又该去问谁?”
“没,没有。住持也只说她乃方外之人,姬妃又是青年早逝,姬妃的身后事她实不清楚。”肖忍冬摇头。
“可别这么说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哪里分什么高低贵贱。这新春正月里,连累你们受这么重的伤,我不知怎样才能弥补从前我对你们态度不佳,在此向诸位道声抱歉。”肖忍冬说罢便深深向在场众侍卫低头致歉,吓得众人纷纷出声劝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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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照顾高勇和陈鹏了。晚点回来。”肖忍冬说完便开门出去了。
冯翼见他如此态度,自己满腔温情似是热水泼在顽石上,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你——”
肖忍冬又何尝不明白这种心情。若今日换成是冯翼在外遇险,自己肯定亦是同样惊恐忧心。对冯翼,他既决定隐瞒到底,此时便更无法面对他毫无保留的关心。心内五感交集,话到嘴边只剩苦涩。
大皇子的人在皇国寺遇袭一事惊动了皇上。皇宫之内竟有人如此胆大妄为,此事非同小可,皇上龙颜大怒,命人彻查。然而查了数日都查不到丝毫线索,那几个白衣蒙面人仿佛真如寺前积雪,天一晴,就彻底消融了。
冯翼总觉得肖忍冬一直有事瞒着他,但对方又不肯吐实,不免气道:“那你问出什么来了?”
冯翼还在说着:“母妃的事,既然大家都选择避而不提,那就不提也罢。小忍你答应我,今后无论做何事、去何处,都先告诉我,不许单独行动了!我不想你受伤冒险!”
冯翼一言不发地拉着他回到前殿房间,关上门,才正色道:“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俩,你可以说实话了——究竟是为什么又去皇国寺?”
“既是如此,为何你一出寺外就遭人行刺?”
握住自己的手如此温热,肖忍冬只觉自身如同一团积雪,无法承受那股热意。他抽回手,沉声道:“臣谨遵大殿下之命。”
肖忍冬仍是默然不语。冯翼继续道:“你既不肯和我说,定是自有你的道理,我也不会再逼问。我知道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可我方才在外面听说你遇刺时心里有多惊恐,你能体会吗?”
“你不要总当我是小孩子、以为我傻乎乎的好糊弄。”冯翼抓起他双手,紧握于自己手中,沉声道:“你随我入宫后一直深居简出,每日除了伴我上学便是自个儿读书,不可能与人结怨,若今日那班刺客是针对你这人来的,他们与你有何深仇大恨、竟至要取你性命?我想他们定是怕你知晓了什么他们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或者——就算你不知道,寺里那人可是知道。并且那帮人认为她一定已把事情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