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3)

    这话给他希望，又让他痛苦，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做什么。

    “殿下，我先回去睡了。园中冷彻，你散够心，也早点回吧。”

    冯翼望着这瘦削背影，心中倍感绝望。“你也保重。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写信告诉我，我会即刻想法周全。”

    冯翼不解：“你不是说你很喜欢主殿那间房，才希望将它改作书房的吗？为何现在又劝我不要呆在那里？”

    他只感到心口一阵闷痛，失声道：“小忍，在我最难熬的时候你却要走，你就这样对我，你舍得这样对我！”

    肖忍冬点点头。冯翼又问：“何时出发？”

    肖忍冬坚持：“我身为太学门生，此乃职责所在。身为人臣，自当奉公守职，怎能推脱。”

    他想伸手去捉住那双藏于披风下的手，终究还是攥紧拳头忍住了。“好，我知你不喜这宫中生活，你执意要走，我留不住你。”

    “那我也要一起去！明早我就去请示父皇！”

    肖忍冬直视他，那目光看在他眼里只有怜悯和不屑。“大殿下，肖忍冬对你，仁至义尽。”

    冯翼忍不住大叫道：“论人臣，你可记得你还是我的伴读！我不同意！你先前从未和我提过，李博士也没告诉过我！我不会让你去的！小忍，你还记不记得你和我说过，‘有殿下在，就有肖忍冬在’！这才过了多久，你就要弃我而去了！”

    “你什么意思？”冯翼警觉起来，“他要你与他同去？”

    冯翼听了差点跳将起来：“所以你要离开三五年？！”

    “后日便要启程。”

    肖忍冬转身背过他，“我到当地安顿下来，会定期给殿下写信问安。殿下自己在宫中也要多多珍重，保重身体，注意言行，不要总由着性子乱来。”

    肖忍冬平时凡事依他，这回态度却难得强硬：“李博士已经将此行人员呈报给圣上了，圣上都许了的，你不同意又如何！”

    肖忍冬点头：“是我主动要与他一同前往。博士年长，旅途劳顿，我担心他老人家难以吃消，我跟去，不仅能照顾他，也能遍览当地珍贵古籍，良机难得，于情于理，我都应同行。况且此去幽州，不止是我与他二人，还有几位太学前辈同往，沿途安全无虞，殿下无须挂心。”

    “是，这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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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去多久？”

    “我说过的话，当然记得。我又不是一去不回，待哪日殿下需要我时，我就会回来。”肖忍冬说。

    “殿下不必相送，以免徒增伤感。”肖忍冬打断他，“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请殿下留心——殿下若要温书习字，可去前殿我那间小书房，尽量尽量不要在主殿的书房独处。”

    “我现在就需要你，无时无刻不需要你！”冯翼快要疯了。

    “你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你才刚刚成婚，圣上怎可能放你离宫远行！你难道丝毫不为你的妻子考虑吗！”肖忍冬怒气冲冲地大声回敬。冯翼看着他的嘴巴张张合合，吐出的白气衬得他更似鬼魅。

    “大全之修撰方才起步，书籍的收整汇编工作亦要视各地实际情况而定。幽州古来便是北方重镇，我粗略估计，此去少则三年，多或可达五年。”

    “按当今旨意，这部大全将会涵盖文、史、道、工、农、商、医、艺等诸多方面，因此已命人前往各地，分门别类收罗各项散佚民间的典籍书册并重新抄整汇编。李博士亦将亲自前往幽州，考察当地藏书。”

    “我——”

    “这”肖忍冬语带犹豫，“你就当作就当作是我留给你的一个谜，等我从幽州归来之日，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