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因(2/10)

    小孩子忽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哇!!!!娘亲不要我了!!!!哇!!!!!!!”

    不就是个孩子嘛,还这么乖巧可爱,肯定是个小棉袄。

    洛寒京以为自己儿子在天水一楼受了什么虐待,天天心疼得不行,摸着那个小脑瓜问小孩儿住的好不好吃的香不香。

    江淮渡从一开始就弄错了目标。

    少楼主慢慢长大,他好像比他的父亲更时候当这个楼主,小小年纪就跟言清澹学着管理楼中事物,还做主打发走了鼎炉院里的大小美人,平静地说我年纪还小不需要鼎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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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月楼外,一队护送少主来京城的天水一楼侍卫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进去还是该回去。

    洛寒京听得酸楚不堪,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又是愧疚又是伤心,急忙把小团子抱回楚月楼里,打水洗脸梳头做吃的。

    言清澹只能苦笑。

    领头的侍卫捧着一手泥土,对这一系列操作目瞪口呆。

    小团子伶俐地改口:“爹亲,你煮的大鸡腿真好吃。”

    老子一定要弄死他!

    洛寒京有点胃疼了。

    可现在,他到底是沾染了太多尘事,再也无法专心修行。

    言清澹说:“少主,属下正在寻找长生之血,再过两个月,必然能救楼主的性命。”

    天水一楼和烟鸟阁的争端,洛寒京以前从未了解过。

    少楼主平静地点点头:“嗯。”

    他没说谎,小时候他跑到陆擎川练功的暗室里玩,就是被陆擎川赶出去的。

    洛寒京想起来了,这小团子肥嘟嘟的小脸,就像把他和陆擎川的脸揉吧揉吧捏一块儿了,学谁都学的活灵活现。

    少楼主看向那片寒潭,说:“言叔叔,我爹还要在哪里躺多久才能醒过来?”

    有小孩子在,洛寒京的皮肉生意也做不下去了,还好他双修的也差不多了,干脆想带着孩子回深山老林里住,也落得清静,省得天天被天水一楼的人呢监视着。

    楚月楼里依旧人来人往,洛寒京静静地等着,等天水一楼和烟鸟阁拼个鱼死网破,他要亲手碎了陆擎川的长生之念,让那个总是冷着脸的男人气到发疯。

    那人如今在京城过得逍遥快活,如果让少楼主知道真相,小孩子多半要为此伤心了。

    小团子在洛寒京这里住的舒舒服服,天天在亲娘面前甜滋滋地装小傻子。

    小团子泪汪汪地吸着鼻涕,大眼睛都哭肿了,沙哑着小奶音可怜巴巴地哽咽:“娘亲……你真的不要我了吗……呜呜……爹亲不要我……呜呜……娘亲也不要我……呜呜……”

    除非……除非潜龙谱……根本就不是那块玉佩。

    他以为这个小东西已经死了。

    洛寒京未死,却已经恨透了天水一楼,也未必还想见到这个要了他性命的孩子。

    言清澹只好叹了一声,说:“你的娘亲……他如今在京城,恐怕……恐怕此生也不愿再回来了。”

    当初他疼的那么惨,连元神都受了重创,怎么能想到他腹中的那个小玩意儿竟然还能活下来。

    陆擎川那个混蛋玩意儿!瞒着他不说,还要把孩子赶出家门!

    他是个妖,要修仙道的。

    陆擎川却躺在寒潭下的暗室中,就这样吊着命,对发生过的一切一无所知。

    洛寒京急忙说:“嘘,别叫娘亲,记住了吗?我现在隐瞒着身份有要是要做,你一喊,这里里外外就都知道我是妖怪了。”

    洛寒京满意地揉揉那个小脑瓜,心里叹气。

    洛寒京抓住了重点:“陆擎川不要你?”

    小团子泪汪汪地仰头看着洛寒京,哭得眼泪鼻涕和满脸泥灰混在一起,脏兮兮的可怜极了:“呜呜……娘亲……呜呜……娘亲不要孩儿了……呜呜……”

    小团子美滋滋地被洛寒京伺候着洗了脸梳了发,坐在高凳上吃着鸡腿和米粥,举起鸡腿甜甜地笑:“娘亲你也吃~”

    洛寒京看着这孩子有点眼熟,疑惑地又看了一眼。

    洛寒京被小团子哭得心里疼,急忙掏出帕子帮小东西擦脸:“你你你你到底从哪儿来的?你……你不会……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个妖,妖总是不愿沾染太多凡尘,误了自己的仙道。

    “潜龙谱之事内有蹊跷,天水一楼恐怕早已另有打算。”

    少楼主说:“我娘呢?他真的被埋在这棵树下了吗?”

    言清澹不知道该怎么说。

    陆擎川真不是东西,居然把对他的情绪迁怒到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身上。

    罢了罢了,陆擎川不愿意要,他就自己养孩子。

    洛寒京独自怀揣着痛楚和恨意在京城夜色下静静地坐着。

    小团子还在地上哭,哭得左邻右舍都探头出来看了。

    看着言清澹离开,洛寒京擦干眼泪坐下来给江淮渡写密信。

    现在是早上,花街上的人都还没醒。

    混蛋东西!

    对,言清澹对进入天水一楼的人如此严防死守,又怎么会让楼主把潜龙谱天天戴在身上,在一个鼎炉面前毫无防备地晃悠?

    他刚走出楚月楼,却惊愕地看到马路对面坐着一个白生生软嘟嘟的小孩子,一脸灰尘委屈巴巴,抱着小包袱看着他。

    小团子哭得委屈死了:“爹亲不要我……呜呜……赶我走……呜呜呜……”

    没有过多的情绪,也没有高兴和伤心。

    至于情爱二字,早就随着他的肉身一同死在了天水一楼的暗室里。

    少楼主只有六岁,却从小像个小大人一样,他看出言清澹的为难,轻声说:“言叔叔,你不必瞒我。我自幼未被父母呵护过一日,他们是死是活,说到底也没什么太大干系,只要你在,我别无他求。”

    六岁大的小团子,坐在脚不着地的高椅上认真地看起了账本。

    洛寒京急忙过去把那个小团子从地上拎起来:“不许哭!”

    楚月楼里,洛寒京起了个大早,想出门去买个包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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