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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的意思，就是她可以继续留在宫里。

    嬷嬷已经快步爬了过来，伸手把她扶起来，宁柔缩着头跪下，道：“谢君后开恩。”

    他知道李瀛‘朕’不出什么来。云清辞看的清清楚楚，李瀛和张太后一样，都认为曾经扭曲疯狂的他才是真正牵制相府的利器。

    云清辞所有的温柔从来都只会给天子一个人，有人说他就像是上天赏给天子的稀世奇宝，固然骨相倾城，可普通人哪怕想得他笑一下，也是痴人说梦。

    云清辞耐心地等他开口。

    银履停在面前，宁柔害怕地抱紧了凳子。

    “好了。”云清辞开口，道：“差不多就行了。”

    泪眼朦胧中，忽然映出一张精致无双的脸，云清辞取出帕子递过来，道：“妆都哭花了。”

    云清辞道：“还不速扶宁妃回宫？”

    宁柔懵了。

    还真是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儿了。

    负责用刑的太监停了手，迟疑地去看天子。

    云清辞下巴微扬，剔透眼眸里浮出兴味：“这两年来，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陛下为何突然追究起来？”

    顿了顿，他问：“好不好？”

    她还记得李瀛要撵她出宫的话。

    宁柔趴在长凳上，泪水已经弄花了整张脸，她不断地抽泣着，仰着头来看云清辞，眼神还带着畏惧：“君，君后，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滚。”

    目送宁妃上了肩舆离开，云清辞这才看向李瀛，对方与他对视一瞬，垂目望向他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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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不言，寝不语。”云清辞提醒他：“上一次我想跟您边吃边聊，您这样告诫我。”

    李瀛抿唇，道：“我方才说要撵她出宫，是真的。”

    如今云清辞不在意了，于是这把刀也就废了。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但就这么废了，着实有些可惜。

    云清辞披着大氅，系带没系，松松垂在肩侧，看上去懒散又温柔。银色锦履踩在雪地，发出嘎吱的声音。

    宽大的手掌将云清辞的手和帕子一起包裹住，李瀛面无表情地望着宁柔，冷道：“还不谢恩？”

    “朕……”

    “我错了，我错了，君后，别，别杀我……”

    这还是云清辞吗？

    云清辞跟着去看，然后抽手弯腰，把宁妃掉落的金簪捡了起来，道：“金簪配美人，陛下今晚便给她带去吧？”

    “她当着你我的面，竟敢搬弄是非，理当重罚。”

    前世的宁柔能升为贵妃，除了太尉府和尚书府的势力支持，还有她敢于作死的勇气。她一边害怕云清辞，一边又不断挑衅云清辞，而李瀛为了不让后宫成为云清辞的一言堂，只能把另一个人捧出来制衡云清辞，其他人不敢，他又不愿亲自与云清辞正面冲突，于是只能捧宁柔。

    宁柔有些不确定，滚，滚哪儿去？是滚回满月阁，还是滚出宫去？

    宁柔犹豫了好半天，才怯生生地伸手来接他的帕子。

    宁柔一眼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君后，君后，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不能，不能打了，疼，疼……君后我错了呜呜……”

    李瀛果真没‘朕’出什么来，他道：“我们进殿用膳，边吃边聊……”

    毕竟，云清辞想，他总不能直白地告诉我：‘对你好是希望你可以像以前一样为了我发疯’？

    宁柔不过是李瀛的一把刀，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把刀用的很好，每回都能准确无误地扎疼云清辞的心。

    身下的凳子却忽然被人重重一踢，她猝不及防地歪倒下去，坠落在雪地里，委屈地呜咽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