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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花,不要赌气瞎扯,买卖不开张,我们哪有钱啊?穷啊。”有气无力的店主缓过气来,他生怕媳妇道出实情,“军爷,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让草寇抢走了,就剩即个钱袋子来。”
“齐大姑,几十个弟兄一只鸡,恐怕是僧多肉少,不够用吧?兄弟们填不饱肚子怎么打草寇啊?”矮胖兵士豆大点儿的眼珠子滴溜直转,他转到柜台里面一通乱翻,“哦哟,大鹅!队正,料块藏着私货哦。”
厨娘咬着牙就是不服软,“没有!有也不给畜牲。”
厨娘刚从后屋取茶水出来,见丈夫吃了亏受人欺负,当兵的出手竟然如此狠毒,哪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呢?当即一茶壶飞过来,打得矮胖子满脸开花,烫得他是哇哇怪叫。
“嘿!你们在搞哼个?”莽汉没去在意手下人的调侃,吹胡子瞪眼向屋里人厉声喝道,“大爷们征途劳乏,快些弄几个酒菜来,犒劳犒劳我这一队弟兄。把这只老么滋拾掇喽,开水退毛,再搞文火慢慢烀,无鸡不成席哦。”
唐怀义不高兴地伸手去夺,“龟儿子看清咾,那个是啥子鹅嘛?它是大雁噻,是我从天上打下来的哦。”
“你想作死!敢用开水烫我华子兄弟。”队正破马张飞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咆哮着扑了过去,一把扯住女人的头发,“也带你头打稀烂,毛玄光蛋。本想放了你们一马,吃吃喝喝也就完啦,这下子可摊上事了,把家里的金银细软全都交出来可照?敢说个不字,我放火烧了你这酒楼。”
“塞他,便宜他。”被称作大美的这位坏笑着,蹲下身子去掰□□者的手指头,“疼不疼?十指连心啊。”
矮胖子岂能轻易还给他,灵巧地闪身躲开,他一只手拎着全无知觉的大雁,一只手掐着个叮当响的钱袋子,瞪起眼睛威胁道:“乖乖,老家伙,你讲哼个?你的!这整座驺虞城、整个淮南道都是我们的,是我们庐州兵拼死拼活打跑了草寇,败说是只鹅,就是你的狗命也攥在我们手里。”
“即是我的钱袋子!光天化日之下明抢啊,不龌龊吗?快还给我。”干瘪老头看见自己的宝贝东西落在对方的手里,顿时急眼了,拼了命也要夺回来。
“嗷嗷,疼啊!”店家鬼哭狼嚎地喊着,任其如何去掰,他似铁嘴的鸭子,一口咬定家贫如洗。
“大姑、大子,搞好七的来,我们都悟屁得着,好吃好喝尽管上来。兄弟们,坐下歇歇脚,敞开了吃,我可不像姓鲁的那样,畏手畏脚装好人,却让大家伙吃亏受穷。”带头的莽汉吩咐完店家两口子,又招呼着手下的兵士们就座。
原来莽汉是个队正,郭岩听叔叔说过,如今朝廷软弱无能,原来的府兵变成了募兵。各处节度使大权独揽,赫然就是土皇帝,手下的镇兵数目不等,其下有团,团由校尉统领;每团又辖两旅,旅设旅帅,各一百人;每旅辖两队,队设队正;每队分为五火,火置火长,一火就是围在一个火堆烤火的十个士兵。
大美一翻白眼,“不阔能,你太坏了我跟你讲,你当我不晓得哦,这条街的房门上都插着黄旗子呢,那是草寇留给你们的护身符,说你通匪一点也不冤。你这么大的买卖,只有这一毫毫钱吗?你敢跟我七屁八磨,手指斗给你掰断。”他撸胳膊挽袖子又来折磨店主人。
“放开我大姑!你们欺人太甚。”披头汉子忍无可忍,抡起扁担打将过去,“啊!”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队正身上,没提防旁边娘了娘气的胖家伙,猛得被伸出的粗腿绊倒。而那暗算者操起一把椅子重重地砸下去,把刚撑起来的汉子打得重新瘫软如泥,然后幸灾乐祸地又跳脚,又拍巴掌,为自己的偷袭连声叫好。
“乖乖,这家伙一丁个都不滑趟,有前眼没后眼的。大美,塞他,往死里塞,看她姥姥说不说。”队正使劲薅着女人的头发,还不忘笑骂着披头汉子。不晓得他那方言怎么搞的?平白无故地把女人长了一辈。
“照!军爷,你们自己带的食材,不用烧开水,我直接用手拔,拔下来的鸡毛还能做把掸子。军爷们稍等哦,鞍马劳顿不容易,走渴了吧?翠花,先给大家上茶水喝喝。”店主愉快地答应着,催促媳妇好生伺候。他又满心欢喜地对唐怀义炫耀道,“看看,官军也是人,没他们说得那么可怕。没走就对来,还接了一笔大单买卖。”
“我弄你三,你敢打我,一板脚卜死你”他抬起脚狠狠地踹向店主,正正好好踹在对方的心口窝上,干瘪老头仰面朝天跌倒在地,半天没说出话来。矮胖子嚣张地吼道,“你们是一阵的,再来十个也搞不过我,不知好歹的东西,我搞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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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美!塞他!”被烫得睁不开眼睛的矮胖子气急败坏地喊叫着。
前有店主堵,后有老头子追,屋子就这么大,再想躲是躲不开的,而且前面这位抡起巴掌就要扇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