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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府君庙,滔子,你没看见庙门上写着嘛。”其中一位长得老成稳重的回答说,这位穿了件黑袍子。
“陈蔚哥,这崔府君是何许人也呀?”较为年轻的瘦子茫然地问。
黑袍子没有回答,沉吟不语,还是另外一个大眼睛的同伴讲解道:“这府君姓崔,讳珏,字子玉,是阴曹地府掌管生死簿的判官。他是北方人供奉的神,我们福建却不多见。传说他于贞观年间中举孝廉,出仕为长子县令。秉心公直,政立化行,昼理阳,夜治阴,神通广大,有降龙伏虎的本事。和名臣魏征是同乡,其死后时有显灵,曾为太宗皇帝续过阳寿,给玄宗皇帝托过梦呢。”
“好有本事,不似我等平庸,折戟沉沙名落孙山,空有抱负报国无门。”年轻的瘦子颓丧地自言自语道。
“这能怨我们吗?”穿鹅黄衣裳的男子压不住心中的委屈,望着三个朋友大声抱怨着,“眼下的公卷通榜制是弊病丛生,公卿贵族相互勾结,他们看重的不再是人品与文章,而是乡党之间的利益分配,造成如今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的局面。”
大眼睛的读书人坚决地开口道:“滔子说的极是,所以我决定不再来凑热闹啦,金榜题名跟我这白丁布衣无缘啊。”
“不考了,不考了,考也是白考,朝中无人难做官呀。”年轻人同样心灰意冷了。
“陈兄,你也是这么想的吗?”被叫做滔子的儒生在问黑衣人,见对方吞吞吐吐,便极力反对道,“虽说是官官相护,会试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却是我们入仕的捷径啊。正像你们说的,我也厌了,一年年课数千言,口祝心祠挈出门。孤进难时谁肯荐,主司通处不须论。频秋入自边城雪,昨日听来岭树猿。若有水田过十亩,早应归去狄江村。可每每回忆起与你们慕三贤之懿,效仿欧阳詹、林藻、林蕴,在南山东峰结庐苦读时的情景,就又燃起蟾宫折桂的渴望。欧阳碣,你是欧阳詹的后人,欧阳詹娶的是林家的女儿,你身上流淌的是三贤的热血,他们凭着韧劲相继及第,你能就此放弃打退堂鼓吗?”
大眼睛男子对朋友的规劝是无动于衷,“我,我还真要放弃了,去年的主考官是高湘,他大搞裙带关系,掷国家大义而不顾,徇私舞弊,把从潭州带来的学生邵安石内定入闱,还有驸马裴赞保荐的郑賨、淮南节度使刘邺的公子刘覃,都给开了后门,全是些不学无术的庸才。今年的知贡举是崔澹,他更是直截了当,点的状元是前天平节度使孙景商的儿子孙偓。理想很丰满,现实好骨感,我是不愿意再趟这滩浑水啦。”
黑衣人满怀惆怅地说道:“人各有志吧,何必为难自己呢?你把我们送到这里也该分手了,我们回莆田,你去你的嵩山。滔子,刚刚你提起我们一起读书的事儿,让我仿佛又听到了灵岩寺的晨钟暮鼓啦。”
“堂兄,我们要不进庙里看看,真想一睹这庙里的主神长得什么模样?”年轻的瘦子提议道。
鹅黄色衣着的男子却阻止他,“黄楷,你呀,对什么都好奇?大家饿个瘪肚子去哪儿啊?吃饭是头等大事。”
他向周围看了一圈,还真让他在旁边巷口处发现了一家,就开在质库的隔壁,那铺子的横匾上写着“涂家密食”。屋子里坐着老老少少六个客人,他们分坐两桌,靠里的一桌是一位五旬开外的中年人,他带着两个年轻人;邻近的一桌有两个白发老者,跟个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小伙子。都在嘎吱嘎吱地咬着金黄酥脆的块状油炸点心,一个个吃得是大快朵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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