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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正值盛夏,可这渤海国的气候非常凉爽宜人,赶车的契丹孩子还顶着厚实的皮帽子,一点儿也不觉得闷热捂得慌。
他率性地脱去皮靴子,将两只脚丫子凉在外面,“唉!心里憋屈啊,俺本来合计着跟师父回襄阳那旮瘩,淆习个治病救人的本事吾的,回部落能给人扎古病。没料到又被一竿子支到太白山来了,寨下整个浪儿泡汤啦,全是你们给搅和的,师父交代了,找那两个丫头片子打紧,还非得把你们送到地方。”
对于跌里特喋喋不休的抱怨,其他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这一路走来,他的嘴就没闲着。
“小朋友,你的脚挺白呀?一看就不是干活人,没走惯远道,看脚底下有这么多的血泡呢。”陶太白打断了孩子的自言自语。
“噶啥玩应?说俺没走过远道!瞎掰,俺都快走丢了,俺是从北走到南,又从南回到北,从白走到黑,再从黑走到白,都对不起寨两条腿,寨半年俺就没拾闲,不是接人,就是送人,晒得俏黑悄黑的,勃楞盖走得生疼,脚丫子磨得全是血泡,别人还寻思俺能得啥香应似的。啥也没落下,全落在寨脚丫子上啦,神婆、师父、两个丫头片子都当俺皮实,可劲儿造呗,累得跟王八犊子似的,到哪儿说理去?”他掰过脚掌,查看脚底板上的血泡结痂。
“俺哩娘啊,这熊孩子,还把脚儿端上来了,一股毛子味。”坐在他身后的老妇人捂起鼻子,嫌弃地扇着风,“木有规矩,快放下,好好赶车,别撞上行人。”
“捂得次挠,大姨,不埋汰,晾晾凉快。”孩子还是把脚丫子放下,在车沿下自由自在地当啷着,“大姨,寨道儿上哪儿有人啊?溜平大道瞅不到几个人,还没有天上的家巧儿多呢。两边除了树趟子,就是树趟子,连个营子都没有,俺能闭俩眼睛赶车。你信不?”
尹子虚环视四周不无担心地问:“小朋友,你是不是走错路啦,不是说,这条路是上京龙泉府至神州西京鸭绿府的朝贡大道吗?去大唐辽东的必经之路嘛,怎么这般荒凉,人烟稀少呢?”
“大爷,你可别遥哪儿撒摸了,寨旮瘩是兴州,坐窝就没几个人。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俺都来过一回啦,走不差道儿。”契丹孩子胸有成竹地保证道,“俺对渤海国知道个大荒儿,五京十五府,荒山野岭的,总么能跟你们大唐哄俺们大契丹相比呢?比不上!道上遇见个人,欢气得跟过了年似的。”看来他没把渤海国放在眼里。
雷子关心的是自己的事儿,他紧盯着前面有些急不可耐了,“离宝马城还有多远啦?老兄,你说看见寻宝人住在宝马城?他们能有多少人啊?”
“没多远啦!转过前面的土坡坐窝儿就到。”孩子用手里的树枝子指着方向,“那旮瘩的人可老鼻子啦,大多数住在城里头,也有隔色的在山上搭窝棚。他们大其概分成两伙,知不道都是干哈地,动不动就干架,像一群疯子漫山遍野地挖坑找宝贝,有几个找魔怔了,跳天池寻了短见。”
郭岩着实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如此痴迷?“还有自杀的?哎呀我的妈呀,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也不知道小紫的父亲、澹台老堂主是不是也在那里?三年了,这对于一个叱咤风云、挥金如土的武林宗主,能被诱惑得五迷三道,不离不弃,这得有多大的魔力呀?”
“嗯哪,俺合计小丫头他爹是不会拉倒算了的,俺在土城里呆了一宿,也知道些情况,俺觉着她爹挺能装,拿腔作调的,不稀得车车俺,大老远地送他家闺女过去,连句脑活话都没有,牛逼哄哄地像俺是应该的。你不待见俺,俺还半拉眼睛瞧不上你呢。”赶车的心里有气,用树枝子打了牛腚一下子。
“你生什么气呀?小紫她爹是斩蛟堂的堂主,不是一般人,自然有架子,在城里也一定是群龙之首,没有威仪,怎么压得住场面呀?”郭岩颇能理解澹台诸己的言行。
跌里特却不买帐,他对老堂主为人处世嗤之以鼻,“他算个屁,充其量是个摇旗呐喊的,俺看他找宝找得迂囊了,整天墨迹龙啥时候出来?财宝能藏在哪旮瘩呢?找到了不能被另一伙抢了去,找宝找得上瘾呢。”
“嗯是滴,遭不到啥子情况嗦?两伙人打锤,为了没影的鬼话,天池里有龙噻?哪个信呦,简直豆是开黄腔嘛。江湖上有势力的自愿放下身价,给人家做小弟,硬是不回家在山里耍,有啥子意思嘛。”唐老爷子不开心地嘟囔着,“崽儿,两伙人哈,他们的舵把子是哪个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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