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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开始没找到赫敏，她躲起来了——是她先看到了我，和我汇合的。然后我们遇到了一队搜查人员，从他们那里抢了几根魔杖回来。”哈利说道，他有些遗憾。

    “很合理的理由，不过掩盖不了你行为的卑劣。”他朝他做了个鬼脸，“哪儿受伤了？”

    “魔杖？”

    “你受伤了？”

    过了一会儿，那尊石像动了。德拉科慢慢低下头，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哈利注视着他，在内心无声地惊叹。他甚至有些沉湎，德拉科苍白的脸颊在隐约的月光下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完美质感，那一万年的河水静静流淌在他灰色的瞳孔里，他皮肤下的血管是埋藏在河水中的活着的世界树之根，延伸着，延伸到世界的源头去。

    “呃，在赫敏那儿。如果你介意的话，可以把你的魔杖先拿回去。”哈利说道，从被窝里抽出手想去拿放在床边的外套，德拉科伸手阻止了他。

    哈利看着他渐渐走近，立在床边。他仰起头望着他洁白如同大理石的下巴，扣到顶的白色衬衫和黑外衣，浓浓的黑色阴影给一切起伏都绘上了痕迹。哈利看不清他的眼睛，只觉得那儿是两个没有底的漩涡。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闪入。哈利扭头朝那儿望去，德拉科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他踯躅了一会儿，慢慢朝他走来，整个人在微弱的光线中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宛若鬼魂。

    “真是人间惨剧，波特，”他俯身靠近他的腿，用指尖碰了碰伤口边缘，哈利抽了一口气，“伤你的人是谁？我要给他送花。”

    他们又沉默了几秒，德拉科低头看了眼被哈利扔在地上的裤子——这个举动让哈利瞬间想把它收起来。

    “因为我们的魔杖落在你家了。你不会希望我一直用你的魔杖吧？”

    “谁知道，一个脸上长满麻子的男人，一口黄牙。”他闷闷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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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没有开口。他不舍得打破这样的静谧，虽然它显得有些可怕，但他不知为何相当享受。

    “不用，我明天来拿。”他有些生硬地说道。

    “呃，抢魔杖的时候没有注意——”

    “大腿上，被一道撕裂咒割到了。”

    “你们去了很久，波特。”他说道，声音比平时要低一些。哈利觉得好听极了，他想继续听下去，但他必须要做出回答。

    “噢，也可以。”

    德拉科抿起嘴唇，这个细微的动作也让哈利赏心悦目。他觉得大概是月光迷惑了他。德拉科太适合月光了，所以他不能和月光配在一起。

    德拉科“唔”了一声，动作敏捷地掀开哈利的被子，在他旁边坐下来。那种凉飕飕的、不自在的感觉又爬回了他的肌肤，甚至更甚。

    “我以前可没想过你还会去抢别人的魔杖，波特。”男孩的嘴角缓慢地扭曲成一个讽刺的笑容，说道。

    一尊希腊雕像，一个莫测的幽魂，一座荒漠中的城池——哈利说不清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他的凝视如此遥远，而在他身上涌过的时光又如此漫长——只有一瞬间，像是淌过了一万年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