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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科没有回答，他盯着面前的残羹剩饭，仿佛那儿有一个黑洞。

    门被敲了敲，然后推开了。德拉科咒骂了一句，慌张地将被子拉开躲进去，动作从未这样快过。那人刚踏入一步就被里面的黑暗挡住了脚步，德拉科希望他能识相地退出去，但那个人显然不知道识相这个词该怎么写。

    “赫敏让我来把复方药剂给你，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哈利走进房间，德拉科缩在被子后警惕地看着他，然而对方似乎刻意不去看他的脸，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之前说过，我们没必要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他说道，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六点半吧。”

    “就算你去阻止也只是死路一条。”他小声嘀咕着。哈利听见了，他扬起眉。

    “怎么了？”他问道，“你害怕了，对吗？”

    他低头望着自己，胸口处有一个已经很浅的伤痕。他从来不会去碰。那一刻他甚至记不清发生了什么，自己就倒在地上了。

    “已经睡了吗？”那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德拉科讨厌这种语气，他现在对陌生的东西抱有一种尖锐的敌意。

    哈利站了起来，将桌子上的餐具收拾好放在盘子里。德拉科没有能盯着看的东西了，他只好注视着木头桌子上横横斜斜的褐色纹路，它们在手边扭曲成年轮或是瀑布，他的手轻轻按在上面，那个人的脚步声哒哒地落下去、落下去，石头滚进了悬崖，听不见了。哦，他走了，德拉科想，被自己逼走的。他最大的能耐就是把他气走，而且从不悔改。

    他应该要讨厌他，德拉科想，他伤了他。满目的红色，从此他开始惧怕一些东西。他不敢迈开那一步，如果他不松口，至少他还掌握着自己的钥匙。

    哈利将复方药剂放在一旁，他在床边坐下来，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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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上学还早。”他咕哝着。

    德拉科慢吞吞地起身关灯，脱掉外套和衬衫马甲爬上床。他脱下长裤，月光从窗外洒进来，抚摸着他瘦削的双腿。他在窗边立起身朝外望，街道上亮着昏黄的灯，一盏一盏向两侧延伸，趴在他的肩膀上。

    他说他很感谢他，可他一听见他的道谢就想吐。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救他不是为了把他变成一个陌生的人。可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得陌生，把他抛在原地。

    “是的，所以滚出去，波特。”

    “明天几点起床？”

    “不，我害怕我理解错了邓布利多的旨意。”哈利摇摇头，“就在不久前，神秘人已经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我很惊讶我没有试着去阻止他。”

    一个道谢有什么用呢？他救人不是为了他们，不代表他不计前嫌，只代表他的软弱。这种软弱让他有安全感。

    “但我讨厌你，”德拉科说道，“没有理由，我就是讨厌你。”

    “我不知道……我想我没有在害怕。或者说，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害怕。”他低声说道。

    “这可不是上学。”哈利勉强笑了一下，德拉科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那就是害怕，波特。”德拉科说道，“怎么，害怕明天的计划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