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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不知道该怎么走的时候，德拉科想，他会在有求必应屋里大叫，会在盥洗室里哭泣，他会不停地走来走去，或者将自己埋进柔软的被褥里。他寻找一个容器把自己装起来，让思维以混乱的形式无限制地在脑中发散。然而过度消耗带来的后遗症就是疲惫和神经质，他最后绝望到发狂，成功的喜悦也无法抹去烧至舌头的哭喊，灰扑扑的影子沾在身上几个星期无法褪去。有段时间他看见白色的大柜子就犯恶心。

    “你是在说你太引人注目了吗？”德拉科说道，“还是说你压力太大？——但你一直是受人吹捧的存在，不是吗？这些是你应得的，波特。”

    哈利看了他一会儿，低声说道：“有很多人和你想得一样，马尔福。”

    哈利眨了眨眼：“如果你愿意的话——”

    哈利又抹了把额角的汗，阳光太过猛烈了，他朝树林走去，边走边说道：“这不是我应得的，我没有选择过。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送给你，让你试试走在路上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而且我没有一直受人吹捧。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你，其他人，都在对我实施一种压迫。这是无形的，但比有形的压迫更能让人发疯。”

    “嘿，你不能要求我那时候就知道你在做什么。”哈利抓了抓头发，显得有些狼狈，“而且那时候我们是敌人——”

    “在我不知道怎么走的时候，你用一个恶咒伤了我。”他缓缓说道。

    “噢，是吗。”

    德拉科抬起头去看他错落在树荫中的脸，他的声音像是在落日中催生的小提琴，他捕捉着他细小的颤音，有些茫然。

    “所以你是说，你不是自愿去做这些的，是我们逼你的？”德拉科舔了舔嘴唇，说道。

    德拉科张了张口，他不曾想过哈利会和他说这些，在他看来这没什么可发愁的。他曾经为此讨厌他，后来他明白这其实是嫉妒。

    他听出他的声音略有一丝怪异，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但他刻意忽略了。

    “不，我是自愿的。”出乎意料的，哈利摇了摇头，“我是自愿走进战场的。但这不意味着——不意味着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尤其在当我不知道该怎么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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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想，有多少人在等着这一刻，等着我失败——又有多少人躲在屋子里期待着我能把一切都解决掉，”他的语气很平静，德拉科无由来地打了个寒噤，低下了头，“你期待着我能赢，这样你们一家就能解放了……还有无数人也都期待着我能赢，这样苦日子才能结束……但没有人想过这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没有人想过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一个刚成年的巫师就要被期待着去做这种事——他们很多人比我有经验得多，但他们只盯着我，盯着凤凰社。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他有点明白哈利的意思了，他也曾经被逼迫着做一件不可能的事。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他想出的办法比他好不到哪里去，甚至到了最后关头他依然退缩了，将荣誉让给了别人……可他一直以为哈利是不一样的，虽然他也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

    “现在也是。”德拉科瞥了他一眼，“你在求我理解你，波特，是不是还想让我给你一个拥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