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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春艳戴的蝴蝶发夹是九十年代最流行的，几乎是女孩子最好看的头饰了。翅膀是用漂亮的琉璃珠子穿就而成，夹子之间又用弹簧连接，翅膀还会随着人的动作忽闪忽闪的动。

    任春艳小嘴一撇，又去问南絮。

    “你以后要多注意些，不要吃生冷的食物。要多喝热水。胃病可不是小事，疼起来难受的要命。”她以过来人的身份劝他，却也不敢多说，路又青到底过的有多苦，她亲眼看见过。

    南絮秀气的眉头皱着，“奶奶，罗婆子对路又青总是非打即骂的，也不给他吃饱饭，都瘦到皮包骨头了……”

    孙好听着脚步声迎的孙女，先接过搪瓷保温杯看了看，脸上带了笑，“妮妮真乖，没有辜负奶奶的用心。”

    她几步走了过去，问他：“你还胃疼吗？”

    “不用。”南絮笑着拒绝了，“我回去了再洗。”

    路又青薄唇紧抿，没有吭声。

    孙女的身体不好，但是很听话，她做什么吃食她都会乖乖地吃了。

    路又青低下头收拾课桌上的书本，没接任春艳的话。

    南桂恰好是走在路又青的身后，南絮一回头，她背着书包小跑着溜了。

    天气那么冷，她看着就娇气的很，不怕水冻手吗？

    “好孩子。”

    她去拉任春艳的手，笑着转移了话题，“你戴的蝴蝶发夹真好看，班里的许多女同学都在羡慕的。”

    路又青摇摇头，却答的温和：“不疼了。”

    路又青难得和南絮走在一块，阳光兜头照下来，俩人的影子一长一短。

    少年一直闷声不响地跟在身后，脸色还是不好看，她有点担心。

    不常笑的人，一笑起来就特别感染人。

    南絮其实并没有看到南桂，回头是去瞧路又青的脸色。

    任春艳就站在南絮的身边，听到她和路又青的对话很是疑惑，也随口问路又青：“什么胃疼？”

    南絮看路又青不肯解释，觉得他可能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胃疼的事情。

    “是吧？”任春艳到底是年纪小，一听说别人都在羡慕她，立刻骄傲地仰起脑袋，十分炫耀：“是家里的小姑姑给我买的，很美吧？”

    南絮小脸一红，声音越发软糯了，有些心虚：“谢谢奶奶。”

    罗婆子骂人的声音又响起，让路又青趁着中午放学的功夫去地里放羊。

    少年喝了她的小米粥，又吃了她的荷包蛋，想必觉得她是自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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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又青低低地应“好”，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回家的路上。

    任春艳眯着眼睛笑起来，“我也觉得很美。”

    她现在有一些惧南絮，更惧被学校的老师和同学当成坏人。

    南絮很捧场，“当然美了。”

    “我来帮你清洗吧？”

    孙好喜孜孜地拿着搪瓷保温杯去井边清洗。

    他自己却没有察觉到。

    没有辜负奶奶用心的不是她，是路又青。

    俩人一前一后走进巷子，各自回了家。

    她前世也有过一对蝴蝶发夹，是奶奶给买的，好像是十三岁过生日那年吧。

    南絮把书包放到自己的房间，过去孙好的身边帮她打水，新打的井水很温，一点也不冰。

    南絮更加意外他的配合，随后又想明白了。

    南絮看着少年，杏眼儿溢出了笑。

    路又青看了一眼南絮怀里抱着的搪瓷保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