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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又青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别过头去：“我不饿，过得也好，你不用担心我。”

    “我没事的。”南絮让自己尽可能的温柔下来，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哄人：“人吃五谷杂粮，都是会生病的，这很正常……”

    她自言自语地嘟囔：“怎么都不在家呢？”

    她打了些井水洗手洗脸，肚子又疼起来。

    少年这一年十一岁，还不到情窦初开的年纪。

    “你和别人不一样。”少年很激动，双手都在颤抖：“我情愿是我生病，也不想要你生病。”

    路又青怎么了，怎么感觉不大对劲？

    “奶奶……奶奶……”

    南絮：“……”

    天上的晚霞消退了，袅袅炊烟和灰白色暮霭聚在一起，若隐若现。

    南絮喊了两声，并没有人回答她。

    秋风吹过，少男少女的衣摆随风而动。

    他也并不清楚南絮对于他是怎样一个意义的存在？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他想要南絮好好的，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少年逐渐翘起的嘴角，又补充道：“我会陪你一起长大。”

    外面的空气很清新，南絮觉得待在外面比待在屋里舒服多了。

    她下了床，慢吞吞地走出房间。

    南絮明显怔了怔。

    然而，她的话再一次被路又青打断。

    “嗯？”

    她看路又青一直盯着她，水盈盈的杏眼儿一弯，和他保证：“我的肠胃病很快就能好起来，等假期一过，我还要和你一起去上学呢。”

    少年抬眼看她，黑亮的眸子泛出湿意，“你不一样。”

    南絮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处处都静悄悄的，除去她，没有旁人。

    南絮上了厕所，缓了好一会儿才顺着巷子往家里走，没想到在门口碰到了路又青。

    “真的？”

    最近总是肚子疼，一疼起来就要往厕所跑。

    南絮空着的另一只手安抚地拍拍路又青的肩膀，心里很动容：“小青，不许胡说呀，你不能自己咒自己的，成真了怎么办？”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路又青打断了，“我不需要吃的，也不需要你拿馒头给我，你只要好好的就行。”

    鬓角的发丝被风吹乱，扰的耳朵都痒了，她想伸手拨到耳后去，手刚一抬起来却被路又青一把抓住了。

    她这次病的厉害，吃完药总是在睡觉，也没有精力去顾及路又青，不知道他有没有吃饱饭？

    她站直了身体，朝着他笑，声音又轻又软，“小青，你饿不饿？”很快又道歉：“对不起呀，我生病了……”

    这几日见不到她，又听说她病了，心就像在火上煎着，焦躁的坐立不安。

    少年半低着头，尾音带着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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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絮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

    她微微地叹气，心里愧疚：“你跟着我进去吧，我屋里有许多吃的，而且现在家里也没有人，我可以给你拿馒头……”

    路又青松了双手，却还在说：“我不想你死去。”

    俩人离得近，南絮觉得路又青瘦了些，脸颊处好容易养出来的肉都没有了。

    少年他在害怕。

    他知道什么是死亡，死了就是再也见不到了。村里以前有一位住在大队部的孤寡老太太，很爱笑，见了他也总是笑，后来她不见了。村里人就说她死了。

    少年的双手很稳，手心却微湿。

    她的心像被醋浸泡了，一瞬间变得又酸又软。

    南絮啼笑皆非，再一次和他保证：“我不会死去。”

    很有几分神秘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