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2(2/3)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冬日的冷空气刺得他肺腑里一阵疼痛。

    我让他们给老秦请个假。说着就要起身。

    行至一半，她停下脚步。

    他静立在栏杆旁，目视远方，表情平静。

    可是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何枝？我最怕你一直以来，都是在跟我开玩笑，我怕我做的一切都入不了你的眼，我怕我最后就成了一个笑话。

    爬上三楼，她左右一望，便在不远处看到了东铭。

    那个秃头的政教处主任。

    她慢慢走向他。

    易兆泽看着远处，突然说：还有最后一节课，要不不去上了吧。

    她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静静地注视着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日已西沉，暮色苍凉，城市的灯火陆续亮起。

    何枝眼中一痛：东铭，对不起......

    他又问：跳下去应该也没什么事儿吧？

    楼内空空荡荡，安静至极，她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他依旧笑着，可笑容里却是无尽的酸涩难言。

    她突然意识到，这些年他身上发生的变化。

    邱可笑得有些高深莫测：去他家偶然发现的。陈立那几个喜欢翻墙出去上网的，问了我好几次怎么出的校门，我说我刷脸卡从正门出去的，他们还真就信了。

    上课铃打响，两人来到旧教师宿舍这边，钻进了一丛枇杷林，顺着林子一直往前走，来到了一片墙下。

    邱可说：张前江家老房子的后院。

    何枝不语。

    说着他一个轻松地起身翻上了栏杆，然后转过身来坐在上面，脚踩着半人高的围栏。

    她闭上眼，在黑暗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逃学翘课这种事，两人都不算很常做，但真要做起来，也十分轻车熟路。

    易兆泽看了看墙，问道：这边翻出去是哪里？

    东铭似乎一直在强迫自己，或者艰难地隐忍着什么，她猜多是与她有关。

    可她越是着急，东铭好像就越是放松。他温柔地笑了笑：别担心，掉下去也死不了的。

    邱可将他摁回去：翘了。

    他神色一整，目光认真地看着她的脸，说道: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比较能想得明白。你喜欢蒋一行，喜欢易兆泽，或者喜欢别的什么人，我都能看得开的。毕竟每个人都不一样，我不能要求你跟我一样一辈子死守着一个人、一份爱情。

    他的身影，就这样印刻在傍晚的风景里。

    何枝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来到艺术楼。

    那双漂亮的眼睛，只有在看向他的时候，里面的小情绪变化最为丰富。

    东铭抬手止住她，看着她顿时变得惊慌的表情，慢悠悠地开口道：先别过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吓得立刻停住脚步。

    东铭！何枝一惊，就要跑过去。

    他一手撑着栏杆，一手非常放松地磕在膝上，姿势随意。而他身后空空如也，下面是距离这里三层高的空地，铺着青色的地砖，连根草都没有。

    明明累极，何枝却有些失眠。

    先听我把话说完。东铭抬手止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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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个傻逼，被逮了多少回了，让他们从张前江家里过，一逮一个准。

    怎么不告诉他们？

    走廊直而长，从走廊尽头穿过来的白光被缩成了一个窗户大小。她向着那片白光慢慢走去，路过一间间门窗紧闭的教室。

    邱可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行啊。

    他的侧脸线条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冷硬、坚毅，越渐显现出一个属于成熟男人的轮廓。也许是因为每天见面，她竟此时才有所察觉。

    东铭回过头，对她淡淡一笑，又转了过去，就像真正的在看风景一般。

    东铭。她轻轻喊出他的名字。

    东铭......何枝看得心惊，顿感一阵难过和无助，你先下来吧，有什么事你下来再说。她越说，眼睛里的水雾越重。

    易兆泽和邱可坐在操场边。阳光晒得人浑身舒适。

    他说：何枝，你说三层楼有多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