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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凉云又笑了两声。

    他是在犹豫要不要打扰陈述厌。

    陈述厌打量来打量去，发现他家里基本上没有东西摆在桌子上，一切都空荡荡得有点吓人，只有一瓶小药瓶摆在餐桌上。

    一进去，陈述厌就觉得自己眼前一抹黑。

    陈述厌一下子说不出话了。

    “一直在吃吗？”他问，“每天都要吃？吃多少？”

    他叹口气，道了声好我知道了，又转头打量了一下他家。

    陈述厌再次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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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家里不大，进门左边一个客厅，右边是开放式厨房，厨房边上就是餐桌，往里走是有三个关着门房间，应该是卧室和卫浴。

    陈述厌太了解他了：“那就是经常吃了。”

    陈述厌一下子皱起了眉。

    “这是指纹密码锁，用密码也能开。密码是六位的，是你生日，你出生年份后两位加上生日那天的日子。”徐凉云一边开门一边说，“你这两天要是有需要，就先用密码开门。等过两天你能站起来了，我再带你录入指纹。”

    “每天早上吃三四粒，晚上也是，一天两次。”徐凉云如实回答，“白天看情况，如果这一天里没什么大碍就不用吃，不行中午就得也吃两粒，晚上实在睡不着会吃别的安眠药。”

    徐凉云知道他要说什么，就道：“你随意的，你要是看这里不行，可以重新装修。你拿过来的东西也不用顺着我，我以前的心理医生说，要治好这病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你，所以你怎么来都行。”

    他家也是指纹锁。

    他早上查阅创伤性应激障碍的时候查到了这个药，也进去翻阅过。

    “……你还吃安眠药。”

    徐凉云领着他进了屋子。

    这是种多用来治疗各种心理疾病的药，能有效控制睡眠障碍和食欲减退，以及焦虑惊恐和狂躁。

    他走进徐凉云的生活连几个小时都没有，却每走几步都能踩中徐凉云心理疾病的影子。

    徐凉云推着他，轻车熟路地进了二单元，然后走向一楼左边，伸手打开了门。

    “帕兮汀。”

    “你家怎么……”陈述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这么……有个性？”

    他想起今早的时候徐凉云生吞过药，于是转头问：“你在吃什么药？”

    有一茬没一茬地聊过这些以后，两个人就进了一栋楼。

    陈述厌点点头。

    他不住高层，家里一片黑白。

    陈述厌一时无言。

    陈述厌：“……我感谢我姓陈。”

    他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好撇了撇嘴，道：“那我……”

    他这话一出，陈述厌就隐隐约约地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该不该治好了。

    都是因为PTSD。

    陈述厌都有一瞬间怀疑自己色盲了。

    他知道徐凉云肯定有惊恐症状，早上那个样子就能看出来了。

    这一切都告诉陈述厌，这个病已经渗入了徐凉云的生活，把每一分每一寸都染得草木皆兵。

    “……偶尔。”

    “我看亮颜色心里难受。”徐凉云说，“黑白比较静心。”

    陈述厌一时竟然有些不敢问这些个症状里徐凉云占了几条。

    徐凉云家里全是黑白灰，一点新鲜颜色都瞅不见——什么桌子椅子沙发，全部都是一色的黑白灰，冷冰冰得像阴曹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