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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凉云不做声了。

    “辛苦他了。”

    徐凉云抱着他哭了很长时间。但哭过这一场以后他好了不少，那天下午没愣神几次。

    “我不想让你这样，我真的不想，这破病不好受。”

    “没有，不丢人。”陈述厌说，“你……”

    “我说我不要公平。”陈述厌说，“我说对我不公平的不是你，是叶夏。”

    他嘴角在抖，又红了眼睛，慢慢俯身过去抱住陈述厌。

    徐凉云一怔，抬起头来。

    陈述厌看过去，看到它眼睛里也有担忧与心疼的神采。

    “不要说什么不公平了，公平一直都在。叶夏被抓住判了死刑，有个叫徐凉云的警察早就给了我公平。”

    徐凉云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忍不住叹道：“真是虚度光阴啊。”

    发病之后他腿软，躺在床上蔫蔫呆了半个下午，陈述厌陪他一起躺着，有一茬没一茬地跟他聊天，但更多时候都一起安安静静地呆着，一起看窗户外面的景色。

    陈述厌苦笑起来，看着徐凉云说：“希望他可以早点走出来，跟我一起养狗，在太阳底下挑最好看的花买回家送给我，好好亲亲我。”

    虽然没什么可看的，两个人却仍旧一起躺到天黑。

    他低垂下眼帘，紧抿住唇。

    陈述厌把他抱在怀里，拍着他的后背，一言不发。

    “我也不想让你害怕了。是我说我要让你安心的，结果到头来还要你安慰我别怕……说真的，我都觉得丢人。”

    陈述厌想着，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走出来，回来看着我，回来爱我。

    它什么都知道。

    像以前一样，勇敢一点。

    徐凉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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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得跟你好好的，我不能再有病了。”徐凉云说，“医生告诉我，你跟我这个情况，PTSD很有可能会变成二联性精神障碍……就是会传染。你可能会被我带着应激障碍。”

    “我也确实是。”

    徐凉云道：“可我是警察。”

    “我都不知道我当时在干什么……真的，我怎么就不去看看你。”

    出来吧，徐凉云。

    陈述厌：“……”

    他说对不起，他终于抑制不住，他闷闷地哭出了声。他的声音还是沙哑，哭不大声，就那么一阵阵闷闷地上气不接下气，哽咽得断断续续，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知道你会这么想。”陈述厌道，“你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你多疼啊。”他说，“我多混蛋啊。……我这五年，好多时候都想，我现在这么让你恨我，估计也是为了自己。我不想面对，所以让你恨我，我就有不用面对的理由了……我真是，越想越觉得自己混蛋。”

    陈述厌看着他，说：“只是他为了这个公平冒了好大风险，我现在心疼他。他说他对不起我，那决定该不该原谅他的应该是我——我原谅他了，我不怪他。”

    “我特别后悔。”徐凉云说，“我真的对不起你。……我一这么想，就觉得，如果我这么轻易就走出来了，这么轻易就把这些全都忘了的话……那对你……对当时的你，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徐凉云微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布丁似有所感，它跟着走上来，伸出爪子，按了按徐凉云。

    陈述厌想，走出来吧。

    “你说你要我开心。”徐凉云说。

    “挺好的。”陈述厌说，“光阴就是用来虚度的。”

    “我都知道，但是我一想到我当年放着你在ICU没管，我就没办法走出来。真的，我知道的，无论我有什么理由……我都不能把你一个人放那儿不管啊。”

    “我也说过，我们都是受害者。你不容易，我也不容易，就是这样，也只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