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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行之跪坐在那处废墟,又指着另一处哭笑道“那处便是我父母的院子。我父亲是这一任萧家的主事,虽体弱却是博冠古今学术大家,我母亲亦是名门闺秀素有晋州小才女之称。城中众人盛传父亲是因为体弱直至而立之年才娶了门娇妻,可我听母亲说过,父亲是在等她,从孩提小儿一直等到了碧玉年华才将她风风光光的娶回了家。
薛悯走到夜澜身边掏了方帕子将他指尖的灰尘擦掉“哥哥可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薛悯提剑走到那处假山,一挥剑便将那处的碎石都清理了开,他在地上摸索了一阵又辨了个方向抬剑一劈,尘土飞扬之后便瞧见个两人宽的洞口,洞口之下是道深不见底的石阶,那石阶常年埋在地上生了不少苔藓,薛悯收了剑顺着台阶往下走了一段才冲夜澜伸出手“台阶有些湿滑,哥哥当心。”
夜澜朝萧行之说的那处院落走过去,那院子破败的较其他地方更为严重,魔气侵染的痕迹也要更重,他蹲在地上捻了抹地上的尘土,那尘土里除了有魔气的痕迹,还残留了一丝灵力,夜澜回身朝萧行之问道“你家应当有什么禁地吧。”
夜澜握着他的手慢慢的向地下走去,翁知许带着萧行之走在最后。那石阶长的很,两面的墙壁上相隔不远便有盏灯烛,薛悯从袖子里掏出火折子将那灯烛一一点燃,四人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才见到一扇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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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行之面上一片茫然,魔修?他从未父亲说过啊。
夜澜叹息“没事,先把人放出来吧。”他站起身走到石室的东北角,从地上捡了根画轴往那处戳了戳,刹那间数十道凄厉尖吼声传了出来,震的石室都颤了两颤。
“嗯。”夜澜见指尖被薛悯仔仔细细的擦了干净便从怀里摸出个瓷瓶子“被魔气侵染的魂魄是入不了往生城的。”他仰着下巴朝萧行之点了一下“要么魂魄受损,要么同他那般被缚在这萧府里成了地缚灵,可我们在此处待了这么久竟没有察觉到一丝其他魂魄的气息,不出所料的话他们应当都被镇在了某处。尘土里灵力的气息尚在,说明他们也是最近几十年才被镇压的。”
夜澜侧身问萧行之“你家先祖是魔修?”
薛悯心中一动,走到夜澜身边蹲下担忧的叫了声“哥哥。”
萧行之心有戚戚,只盯着石门看了半晌,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
薛悯将地上的侵染了魔气的枯骨都收拢在一处“那日可有什么异常。”
“嗯。”萧行之点点头,又指着院里塌了一半假山“那座假山之下有个暗室,听父亲说里面放的都是历届家主的遗物。除了萧家主事人谁也不能靠近一步,就连我也只在及冠之日去上过一次香,我在那里呆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父亲便带我出去了。”
萧行之朝薛悯到道了谢,指着一处破败的屋子道“那里是我父亲的书房。”那屋子早已塌陷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萧行之走过去从一堆石块木头里翻出了个碎了两半的砚台,他扯着袖子将那灰扑扑的砚台擦干净“这是我父亲最喜欢的一方端砚,是我母亲托人从皇城给带回来的。”
我父亲虽未入仕为官,但我萧家毕竟出过三位宰相两位帝师,慕名前来求学的官家子弟络绎不绝。父亲久病不能劳累便每三日在萧府别院开堂讲学,我刚到启蒙之年便跟在父亲身边,母亲担忧我年岁小坐不住会扰了父亲讲学便在一旁陪着我。好在我也算争气,年将二十便中了举,可万万没料到,当日我萧家便遭了横祸。”
那扇石门很是厚重,薛悯用了九分力量才将它推开,石门一开,夜澜便察觉到了残魂的气息。石室里的遗物画像都被人用剑毁了大半,夜澜蹲在地上伸手抚过那些剑痕,突然便笑了出来,笑声里带着些许苍凉又带着几分晦涩。
闻言薛悯同翁知许皆是一惊纷纷看向萧行之。
薛悯垂眸想了片刻,侧头看向夜澜“我约莫记得虚睨山的一册典籍上曾提过当年虚睨之战是因一名萧姓女子。当年那女子似是修炼中出了岔子青冥魔尊带人上虚睨山求医,最后却因当时的佛主失手害了那女子的性命才有了后来的祸事,有传言说那女子同青冥魔尊是同宗的兄妹。”
“如此看来,这萧家还是那青冥魔尊的本家。”翁知许摇着扇子啧啧两声朝萧行之说道“那莫怪你家要遭此劫难了,那传承者是青冥魔尊强掳去的自是恨他恨的要死,青冥魔尊死了这账他自然要算到了你们头上。”
夜澜指着门上的印记解释道“这是扶霁山青冥魔尊的印记。”
萧行之摇摇头“我虽记起了往事,可唯独对那日没有半点印象。”
薛悯蹲下身也没用甚术法直接伸手便捡,夜澜瞧着担心的拉着他的手看了看,见他没有被魔气侵蚀稍放了心。
夜澜举着灯烛细细的打量那扇门上的圆形火焰咒文,那纹样夜澜在扶霁山的山洞里见过不少是青冥魔尊的印记,夜澜心中一诧,不曾想这萧家竟和青冥魔尊有了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