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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子失言，请师尊恕罪。”

    “弟子不敢。”

    他对沈棠尽道：“沈前辈心不在仙途，却困于仙途，若不早日想开些，只怕度日如年。久而久之，入了魔障，便可惜了这一身才华根骨。”

    要知道龙族的心法要诀渊深难测，许多上神谪仙眼馋已久，但求窥探一隅便知足。

    而沈棠尽面色仍旧淡然，行云流水地收了剑，对岑看花一拱手，转身走下台。

    “把地上的渣滓扫了，一并赠还予他。”

    沈棠尽看着他，拱手道：“沈某谨记。”

    沈棠尽下意识地有些害怕，但只能硬着头皮走回座位，在角木君身边坐下了。

    “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么？”这比天山泉水更冷的声音，刺入沈棠尽耳中，令他不禁攥紧了衣袖。

    “你有什么不敢？”

    角木君冷眼看了他，一手竟抚上了沈棠尽的头。

    可就在他转身时，脚步猝地停住了。

    那偶有扫过的眼刀，像要把沈棠尽凌迟，他只低了头，装作没看见。

    但角木君却只是像安抚小孩一样，摸了摸他的头，道：“这么害怕为师做什么？只要你乖乖的，不惹为师生气，这大荒仙境不比那低劣的人界好么？”

    沈棠尽只觉十指发麻，心中一痛，眼眶一热，差点哭出来。

    长久的静默后，只听角木君淡淡道：“乏了，棠尽，与为师回去。”

    角木君已离去许久，沈棠尽才艰难地蹲下身，用掌心将那破碎的纸鸢一片片拾起，紧紧握住。

    是那日姬涟迟自人间带上的纸鸢。

    这话，便是暗示要角木君再收一个徒弟。

    “怎还似幼童一样爱哭？”角木君托起他的脸，见那双美目里浸淫着盈盈水光，眼眶微红，魅惑又令人怜惜，语气也难得放软了，“除了为师给的，他人的东西，你一样也不能要，知道么？”

    余光见长瀑自山顶飞流而下，沈棠尽跟在角木君身后，想起了什么，一时晃了神，脚步未停，险些撞上了身前的师尊。

    竟是连点评都不屑！

    次日，姬涟迟接了那盒子，打开一看，只一挑眉，便交予了奴仆。

    星宿山二十八仙君，性格所长各异，却连那怪人室火君都有数十名弟子，唯独角木君只收了个沈棠尽，还是凡人得道。

    话毕，他直觉一道如锋的目光看向自己，顿时如芒在背。

    他垂了眼，对着角木君施了一礼。

    只见角木君手掌一开一合，那精致无比的纸鸢化成了碎末，被随意地挥落地面。

    那角木君不知何时到了座位上，正目光凛冽地看着他。

    送别了姬涟迟，沈棠尽转身就看见了那一袭青衣。

    “是……”

    但这角木君千年里都未收徒，结果一朝被凡人占了名额，怎叫人不眼红嫉妒？

    沈棠尽一僵，竟害怕到连呼吸都忘了。

    掌门此话一出，那星宿山中未拜师的散修眼睛都亮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角木君那边，等他发话。

    沈棠尽闭了眼，神情痛苦，咬牙道：“是，弟子谨记。”

    “为师看那姬氏在此地已久，该回凡间了罢，”角木君冷冷道，“你接他入的山，也该由你去送。”

    沈棠尽仍旧是紧攥着衣袖，道：“弟子知道了。”

    他这是仍在意自己不愿动用真气之事。

    “比试而已，”沈棠尽想了想，补充道，“危月君教导弟子，修行忌焦忌燥，凡事一步步来，方能平稳。”

    回了青岚台，仍旧是那冷寂无暖意的宫殿，唯有那漫山的青竹有些颜色。一片青山枕石对长空，满是落寞萧瑟。

    你来我往的试炼结束，掌门娄羲白眉长须，含笑看着座下一干英姿焕发的弟子们，连连称赞星宿后继有人。

    他早就注意到角木君难得到了场，便唤了他，让他点评一下今日比试之中可有称心的。

    “你这是要教导为师？”

    沈棠尽被他抓了手腕，挣脱不开，慌忙之中对掌门行了个礼，就消失在了原地。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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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木君伸出手，掌心有一物，看得沈棠尽心中惊惧，无法言语。

    自己明明收在暗处，只是睡前拿来偶尔贪看一二，怀缅人间，怎会被师尊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