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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比从前呢？”

    裴雪娇瞅了叶玉棠一眼，略显失望道，“好吧。这位……你找我什么事？”

    正值午后，沙梁客栈大堂歪坐着一群红衣服高马尾的小姑娘。

    叶玉棠看他两眼，清清嗓子，冲里头喊：“裴雪娇，谢琎找你——有事商量！”

    谢琎往一侧一让，让裴雪娇与身后女子打了个照面，接着解释：“其实是她有话要说。”

    裴雪娇略一思索，便说，“若是我，我不希望她回来。若她回来，哪怕不想要这谷主之位，谷主也必要拱手相让她。毕竟她是老谷主亲女儿，罗刹双刀唯一传人。世上没她，谷主不过偶尔惦念。若她回来，必是谷主最大威胁，倒不如活在回忆之中，落得个好名声……”

    两人沿太乙河往回走。

    “叶玉棠死之前。”

    一个女孩大笑着，说，“他叫你姑奶奶，你还吻他，你叫你侄孙儿情何以堪？”

    “你……”

    谢琎：“！”

    说起这个裴雪娇就来气，这几年间，不知多少人打着叶玉棠的幌子，入谷来找谷主打抽丰，都被谷主识破，杖打出去。遇上谷主情绪不好的时候，干脆剜眼睛丢出谷。谷中本就事务繁多，那几个长老倚老卖老，对谷主私底下本就有诸多不满，常说她名不对位，不论哪方面说，都够不上坐这位置；这群人还闲的没事上门给谷主找些麻烦，没得惹她烦忧，她骂上两句，都算轻的。

    谢琎刚走出门，又退了出来，说，“郁姑娘，要不你自己去吧。”

    谢琎立刻就不愿意了，抢白道：“姑娘，这话我倒不认同。武曲前辈与你我年纪一般大时，便已斩无名、诛凶匪、扶病弱、慑十恶，一柄‘长生’遍走中原漠北，侠之一字，当之无愧，这便是举世之间最好的名声。”

    君子一诺千金，比起这个，他更不想反悔，当即起身，同她翻窗出门。

    里头有人问她，“谁呀？”

    “叫我呢？”裴雪娇笑了一声，袅袅婷婷走出来，倚在墙边，问谢琎，“找本女侠何事相商？”

    “那是自然。也就每当武曲前辈生辰、忌日这几天，时时因思念前辈伤神。故每年此时，祁真人都会叫她同去叙话，我们也都不敢打扰谷主，免她忧思过度。”

    叶玉棠点点头，接着问，“这些年，始终都过得很好么？”

    叶玉棠知道这姑娘不好相处，便先笑一笑，才问道，“我想问问，你们谷主，过得好么？”

    裴雪娇抱了抱拳，转头回客栈。

    她摇摇头，“我也不知，莫名其妙的，来问谷主过得好不好。”

    “那我再问问你啊……若叶玉棠回来，会不会免她烦忧？”

    这里坐着四五个在嗑瓜子，那里聚集两三个窃窃私语的讲八卦，还有几个，面前摆着十几只玉盏，仔细一看，原来在给自己手指甲上涂蔻丹。一边涂，一边还说着，“没想到，明日第一场，我就要对上谢琎。你们觉得我对他有几成胜算？一九成？我九他一吗？嘁，他要是不让着我，明天晚上，我就将他堵在茅厕，强吻他，叫他哭着叫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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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问我如何觉得，我便略抒薄见。你如何觉得，那也是你觉得。”

    “我怎么会知道。那时我才多大呀？不过你若叫我猜，谷主必然是现在过得好。如今多少人爱她呀，比起从前，自然快乐了太多。”

    裴雪娇不解，“我们谷主？自然好啦。天下第一美人，又身为一谷之主，数年来事事称心顺遂，正如此日中天，何尝不好？”

    “哪个从前？”

    谢琎：“……”

    谢琎还要反驳，叶玉棠将他兜手一拦，对裴雪娇笑道，“多谢。”

    话音一落，沙梁客栈大堂静止了。

    她接着说，“更何况，既是英雄，就该生当其时，死得其所。平康坊可是长安最热闹的所在，内坊众目睽睽之下，她输得给一个哀牢人，输得何等难看。若我是她，便自绝当场，那便是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