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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琎小时候听说，有江湖中人一心希望女儿能得雪邦真传，哪知此人资质平平，三岁上门，却接连四年不过门派初试。自知此生与雪邦无缘，便抱着七岁女儿自山庄门外雪崖纵身而下。故而，雪邦门口那大雪崖子便得诨名“七岁崖”。这诨名太过响当当，至于早先叫作什么，却已没什么人记得。

    长孙茂走她跟前，见她不为所动，不及落座，先恭恭敬敬问了句，“还是说你也要先试试我的功夫？”

    “我想用剑。”

    她说，“第一点，我既请你做龙头，自然必赢那小明王骨力啜。”

    她思忖半晌，倒也想不出什么拒绝理由。

    这算是什么条件？

    就她而言，朝夕相对了几年的师弟，这八年间稍有一点体貌气质变化，都会令她一时片刻认不出来。

    一派果敢机变，便是月影剑宗；一派至阴至柔，便是惊鸿剑宗。

    谢琎：“……”

    他笑笑，便问，“什么条件？”

    盯着从前的好师弟看了一阵，但只觉得他苍白淡漠，倒是有点脸皮薄的正经相，忽然生出了点逗他玩玩的心。

    昨日江中月被他一剑直取面门，几乎是必死之式，却叫她似蛇似练的避过，使的便是这《惊鸿剑》中的“半月张弓”一式。但此功夫阴柔至极，习武弟子关节、骨骼与筋络柔韧之至，常能将身体牵张至常人所不能的状态，需“三岁入门，六岁便得武学精髓，过七岁便再难习得此惊鸿之术”，也因此，这独门剑招，向来只传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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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用什么。”

    她嘴角一弯，“那就请吧。”

    “剑？”

    谢琎在一旁口快道，“我想不必试了，是吧，郁姑娘？”

    谢琎人都傻了。

    长孙茂答道，“你天资上乘，倘若故意输给对手，旁人也不会信。”

    可日子一久，这得疯魔成什么样？

    郁姑娘突发奇想的想学《惊鸿剑》，还是要跟长孙茂学，在谢琎听来，简直匪夷所思。

    她摇摇头，心道：无稽之谈。

    他何止无语，他简直震惊。

    具体来说，自打她够年纪论剑开始，便已经没资格论剑了。

    那跑堂的窦令芳，干脆连纸契都寻了出来，搁在她身旁，一边却问道，“郁姑娘，长孙公子这龙头，您请是不请？”

    她说，“我乐意。”接着又问，“答不答应啊？”

    她说，“我通常只拿棍子当拐杖使。”

    “这也不难，”他一笑，“你用杖？”

    她思索片刻，接着说，“第二点，我只打两场。”

    更何况，她仔细忖度自己与他的交情，发现其实，他根本不必，也犯不着。

    “我轻功勉勉强强，内力还算充盈，但是武功招式，却是一概不会。我这人，习武不图别的，就图个漂亮。那天我在雪洲客栈，见雪邦女弟子一手惊鸿剑，缥缈灵秀，轻盈非凡，那叫一个轻飘飘浑不在意，实在好看。听闻雪邦乃是长孙……呃，前辈母家所在，便想借此机缘，学一学惊鸿剑式——这便是我第三点条件。”

    长孙茂想也没想便答道，“没问题。”

    叶玉棠琢磨了一阵。

    雪邦宗内，月影与惊鸿乃是两个派系。

    一场胜，一场败的意思。

    龙头她虽做过，不过倒从未论过剑。

    长孙茂正想在那椅子里坐下，却又听得她一句，“不过我有三点条件。”

    如今难得又有了资格，玩一玩似乎也无妨？

    要知道，世间武学娘中之娘，惊鸿剑称其一，无人敢居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