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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茂闻声，抬眼来看她。

    裴雪娇道，“这么几十个字，就不能记快点？”

    裴雪娇看在眼中，躲都懒怠躲，干脆站定似个木桩子，来一剑，弯动身形躲一下，几闪几避之后，至回京望月那一式，几乎已猜到她剑将从何处而来，故一早交叉双刀呈“乂”字形挡在胸前。

    紧跟着右斜跨出，抽剑，上飘，飞掌，弓步转圈，接了回京望月。

    看起来她似是认真了起来，故而两式之内，剑招灵动飘逸，剑式漂亮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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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茂盯着她，缓缓地说，“徙倚步第一……”

    下一刻，那柄黑剑果不其然，回穿而来，剑尖不偏不倚，撞到双刀交叉之处。

    忽而一阵微风拂过，屋檐之上开始坠落白色霜粒。开窗看新鲜的街坊四邻听得如雷响动，以为乃是十月冰雹，被吓得门户紧闭。

    “你的心意我领了，但好歹先赢过我吧？”裴雪娇有点感动，又有点悲悯，“你几时能将招式记住？”

    裴雪娇远远问道：“你行不行的？”

    他立在数丈开外，开始往回走。一边走，一边伸手去接自屋檐上滚落的一串又一串珠翠似的东西。

    叶玉棠哟呵地一笑，“你可别看轻我。等我今夜学懂这一式，明日先帮你打赢骨力啜。”

    叶玉棠往侧边一让，脸上带着期待的笑。

    思及此，更是又打起三四分精神来。

    但两剑之内毫无内息流转，只些许使了巧劲，故而只有好看，并无用处。

    他一手接住。

    “……”裴雪娇被她搞得有点没脾气，极不耐烦道：“玉女穿梭，回京望月！”

    长孙茂没动，没吱声。

    巷道两旁的住户纷纷推窗，探头来看热闹。

    叶玉棠嘿嘿笑道，“哦哦！”

    裴沁话音一落，众人皆跟着起哄，都说想看长孙茂的一品惊鸿。

    两相对视，叶玉棠觉得有戏，剑朝他一抛。

    裴雪娇：“？”

    叶玉棠趁着热闹的劲，也顺嘴起哄道：“前辈，你使一次，我就记住了！”

    食肆众人皆“嘘”地一声，觉得这就跟江湖人遇见街头耍花枪的，实在无甚看头。

    这心态就跟长孙茂口中那群长安公子哥上平康坊看胡姬跳舞似的，看的就是个猎奇。

    至他收剑而立，众人都还没回过味来。只觉得整个过程中青灰的衣袂飘飞，却并未觉出这套剑法有何玄妙之处。

    他讲话慢而轻，停顿片刻，转动身形，沿着巷道缓步而行，每行数步，便沿街剑指几次。起初举动仍稍显松懈疏懒，渐渐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步随剑游，到后头只觉得月光底下青灰的影子似疾云一现，一现即走。

    四下起哄声更甚。

    叶玉棠道，“我这不是还没背会吗？”

    裴沁时常听人说，世上了悟一品惊鸿的只有三个人，一者雪邦当家祖母、《惊鸿剑》编纂者江进珂女侠；二者雪邦惊鸿山庄少庄主，江彤母亲江以敏，三者便是长孙茂。

    “上步连环……”叶玉棠若有所思：“之后是什么来着？”

    这三人之中，也就长孙茂同她还算有点交情。今日他既点名道姓，有意指点雪娇，那必是要让他出招给雪娇瞧瞧。雪娇今日既见了惊鸿三人之一的剑招利害，若来日遇见雪邦女弟子，也不至落得下乘。

    裴雪娇道，“你背熟了，又能打过谁呢？”

    哪知裴雪娇才刚提神屏息，面前人却紧皱眉头，站定不动了。

    “雪娇，剑招不是背，是需心领神会。”裴沁接着提议，“长孙茂，这一时半会儿，要学懂这一品惊鸿剑何其之难，更何况小姑娘这样的。要不，你亲自将这一品惊鸿，练给你这小学徒瞧瞧？也好叫我们开开眼？”

    叶玉棠道，“明天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