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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瑞瑛思来想去,与萍月仍决定不将此事告知巴献玉。

    此人将将睡醒,衣冠不整,睡眼惺忪。虽只着了双草履,却脚步飞快,神色慌乱。

    师父手捧着酸黄泡煮的茶,见众人喝的高兴,笑眯眯地说,“若我那大徒弟在,今夜定也很玩的很开心。”

    师父道,“明日午后再走吧。夏日里,山果儿正甜呢,贫僧今夜仍想再多尝几口。”

    师父闻声回头。

    巴瑞瑛道,“大师打算哪日离去?”

    巴献玉宿醉过后,又加之天热贪睡,睡到日头西晒也没起床来,素来最爱惜的玉兰树晒蔫了叶子没去理会。

    下得几级阶梯,便听得背后脚步急急。

    这日午后,众人坐在穿堂风最盛的雨亭中纳凉。

    师父叹口气道,“并无不好。”

    巴献玉道,“是什么事?”

    巴瑞瑛插嘴说道,“大师已说了,若你能放下屠刀,自会劝江宗主饶恕你。”

    “他们怎么可能饶恕我……”巴献玉有些绝望的喃喃道,泪水泫然欲滴。

    师父道,“倒也无妨。万事万物,有缘萍聚,亦终有一别,本无需挂怀。”

    师父道,“世上诸多事物,并非但凡你想要,就得紧紧攥在手头,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得到。如果这一事你能明了,那便足矣。”

    巴献玉几步急追而上,拦在师父身前,有些慌乱道,“可是大师,我这样子,来日蛊阵消解了,若没有大师在,那些江湖人来杀我,我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余地。”

    大暑过后,天气渐渐潮湿。山中虽凉爽,却也耐不住溽暑天气的闷热难当。众人瞌睡连天,蛇人虽觉热晒,湿气席卷过来,反倒觉得周身爽利,肌肤起鳞也消解不少。

    师父将那清凉茶碗拿在手中瞧了瞧,随后摇摇头,笑了,仰头饮尽。

    师父有点无奈,“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萍月心中记挂着师父要走的事,唯恐节外生枝,时不时留神着巴献玉。

    师父道,“贫僧已叨扰三月有余,是时候回去中原了。”

    ·

    巴献玉又道,“可是大师不是要我放下屠刀吗?可我心中还有诸多恨与怨不曾化解……”

    师父道,“你的玉笛,贫僧已交由瑞瑛施主为之保管。”

    巴献玉追到师父,微微俯身,“大师要去哪里?为何不告而别?”

    萍月默默记在心头,待众人歇宿散去,自又下地窖,拎了坛小小的剌梨酒放在师父窗沿上。

    师父呵呵笑道,“不打紧。我那大徒弟习了六七年,仍连《心经》都不曾学懂。”

    大暑那日夜里,一切也如往常。夏至时拿剌梨果酿的酒可以喝了,萍月开了两大缸子出来,众人皆喝的酩酊大醉。

    巴献玉几近哽咽,“那为何大师又不告而别?”

    尔后左手挂着包袱,右手拎着萍月剌梨子酒,与戴着幕篱的少女与妇人在大太阳底下静悄悄走出寨子。

    少年人远远一声:“大师!”

    到底是少年人心性,一时贪杯,喝的两颊红红,几近醉倒在地,对旁的事到底也无所察觉。

    说完这话,师父背负行囊,转头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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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道,“只是这世间,你尚且只剩下一事不曾明了。”

    日晒当头,本该是夜郎寨中最寂静的时候。

    萍月与巴瑞瑛脚步一顿,皆是面面相觑:还是被他发现了。

    巴献玉道,“我才刚学完心经坛经金刚经,尚还不曾学华严经,大藏经,大悲神咒与阿弥陀佛经……”

    巴瑞瑛想了想,道,“大师若执意要走,那便不要叫他知道,省得闹起来没个安生。”

    巴献玉慌乱之中急急思索,“我没再伤过人,也没再起过坏心思,我发誓。我知道你们都以为我将神仙骨的主意打到大师头上,可我出寨这么长时间,始终也没回西江寨去再瞧过一眼。还有,还有,我并非没有去想如何让蛇人活下来,如何让萍月活下来。只是这种无聊的琐事,我懒得去做罢了。只要大师开口,我立刻就想,现在就想。”

    他说得着急,低头喘了口气,再一抬头,眼中盈泪,有些委屈道,“是我表现得不够好吗?哪里不好?我改就是了……”

    只有萍月随巴瑞瑛在火塘畔煮伏茶,煮的满亭皆是一股草药清甜。凉好第一碗,巴瑞瑛和萍月一齐端去送给师父,趁着众人不留神,悄悄地给师父践行。

    一边跑一边急迫高喊:“大师,等等我!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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