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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霜笔不由自主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六根弦，他整个怔住。

    兴许琴声真有凝聚心神的奇效。

    方鹤问道，“药寻到了吗？”

    背后有个声音答道：“隐雾飞花，来去自由。”

    张自明走近几步，却未先回答他，而是对老者揖了一揖。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程霜笔回头见是张自明，略有责备之意，“张兄，方才为何不告而别？”

    张自明摇头。

    童子愕然道，“师父在这山中……”

    白衣人笑道，“你这请神丹四年不用，怕是放坏了罢。”

    白衣人笑了，“行，三坛就三坛。”

    程霜笔惊呼出声，“这位前辈莫不是……尹宝山尹师叔！”

    仗着自己嘴巴利索，眼都不抬，滔滔不绝往下说：“方药师救人需一年几味仙药作诊金。为给师父寻药，我与白术决议将这条小命给豁出去，可哪怕如此，纵使这一生奔波劳碌无休无止，也未必能将每年三份仙药如数交给方药师。你就这么随口答应，难不成你能给她找齐仙药？”

    黄芪还要争辩，却听到背后男子答了句，“这个你放心。”

    白衣人笑了，唤来胖鹤到近前来坐下。

    程霜笔疾步上前，摸摸山缝，无比惊奇，“怎么做到的？这是什么轻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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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待半晌，仍不见她醒转过来。

    谁知后头却有个清冷男声讲了句：“可以。”

    黄芪心想，纵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叫我将师父的诊位拱手相让。

    胖鹤倒也极为听话，摇摇晃晃上前几步，在叶玉棠身旁趴下来。白衣人斜靠而上，手拨琴弦。

    只听见白衣人同方鹤讲了句，“先给她吃一粒请神丹。”

    方鹤说，“我这请神丹四年才得一粒，三坛酒，不为难你吧？”

    飞花落尽，童子这才讲出后半句，“……被困了半年有余。”

    话音一落，她睁开眼来，对上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琴声随之戛然而止。

    “那怎么办？”

    一曲未尽，叶玉棠皱了皱眉。

    废墟高耸入云，一条细而长的山缝之外有碎花飞坠。

    白衣人道，“要不再多喂两粒。”

    话音一落，从浓雾中走出一袭白衣来。

    方鹤怒气冲得胡须乱飞，“又不是喂猪。”

    方鹤脸涨通红，反击道，“你这琴都长青苔了，怎么不见你扔？”

    不及童子说完，尹宝山便不见了。

    方鹤见他答得爽快，疑心自己吃了亏，又加了一句，“三坛。”

    方鹤捋了捋长白胡子，呵呵笑了起来，道，“你这小童子，也忒无理了些。”

    白衣人道，“狮子大开口。”

    尹宝山转开头，低声问童子：“你师父身在何处？”

    方鹤这才满意，一粒丹药滑落手中，喂叶玉棠吃下。

    这二十年不曾变的老妖怪……叶玉棠在心头骂了句。

    白衣人就说，“好。”

    叶玉棠一抬头。

    泛潮开裂的琴头从他肩头露出一截来。

    方鹤想了想，“拿二十年的娑罗芳梦来换。”

    “弹两曲清心静气咒，自然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