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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挨过打吗？”周笙白像是闲聊的口气。

    “你是惯犯？”周笙白问她。

    他丢下茶壶急匆匆跑出店门追上去，街道窄巷尤其多，也不知二人跑进了何处，不过眨眼便不见踪影。

    小店里没什么人，早间迎来的客人除了他们，便只有那两个依旧骂骂咧咧的富贵子弟。丁清在周笙白沉默时便大致猜到他没钱了，她定了定神，伸手摸了一下鼻子，余光朝不远处背对他们二人泡茶的老板瞟去一眼。

    丁清也与他闲聊起来，心想这也算周笙白想要了解她这个手下了。

    “十七、八、九……二三十回吧。”丁清眨巴眨巴眼：“也许更多次，没记住，也没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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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巷子丁清便没跑了，她方才算了一下早饭钱，也没多少，那老板店里还有两个人，他不至于丢下现客追上来。

    贴着手腕的掌心皮肤温热，纤细的手指干净白嫩，袖中露出了一截脆弱的手腕。周笙白想反握回去，或许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将她的手给折断。

    “撑了。”丁清点头。

    丁清先是朝老板一笑，让老板上壶茶压压包子，老板应声下去后，她才立刻问了句：“老大你没钱吗？”

    她年幼还活着的时候，爹娘在世，家中也请过教书先生教导过她，人要之礼义廉耻，懂遵纪守法。吃霸王餐和偷东西都不是好人应当做的事，但有时活着都成问题，更别说是当个好人善良地活着了。

    她伸手拉了拉周笙白的衣袖，他看向她。

    “我当过一段时间的流民，洪水冲破江堤，冲散了半座城池，我爹带着我与弟弟一同赶路，想投奔祖父。”丁清道：“只是半路上我爹丢下我和弟弟，去找我娘了，我那时年幼，做不了什么，只能带着弟弟随波逐流。”

    下一瞬他的手腕便被丁清抓住，她扯着周笙白拔腿便往外跑，毫不犹豫，几步跨出了小店。

    “有几回？”周笙白双手背于身后，右手的手指轻轻抚着方才被丁清抓住的左手腕处，指腹似乎还能触碰到她身上的余温。

    “你娘那时在哪儿？”周笙白提问，方才一直于背后轻轻动作的手指也停下了。

    “嗯。”

    “挨过打。”

    丁清道：“老大你走外侧吧。”

    周笙白自然地走到了外侧，丁清绕到了里面，恰好屋檐上有昨夜暴雨的积水，一大滴落下要砸在丁清的头顶，周笙白伸手接住，水珠于他掌心绽开。

    二人走上主街便没跑了，周笙白靠着墙边走，丁清在他外侧，偶尔侧过脸去能看见他过高的身量，有时路过矮屋的屋檐下还得略弯腰低头。

    “那你爹也死了？”

    “吃过霸王餐，那也偷过东西？”他问。

    “那走吧。”他道。

    “活该。”周笙白忽而一笑：“谁让你不给钱还偷东西。”

    丁清抓着周笙白的手腕不自觉地在用力，周笙白便被她拉着穿过小巷跑到了另一条街上，见她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去，眼底多了几分玩味来。

    周笙白呵地一声笑出：“饱了？”

    周笙白见她表情，只能想到鬼祟二字。

    那珍珠圆润色亮，别说是付饭钱，就是盘下他这家店也未尝不可。

    “死了。”

    “嗯。”丁清没为自己辩解，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老板傻愣愣地站了半晌，回头看向吃光了的蒸屉与面碗，长叹一口气只能自认倒霉，幸好那两人也没点多贵的东西。

    堂内只见一阵风，黑袍戴面具的男子被瘦弱女子拽了出去，几人尚未来得及反应，老板听见动静连忙转身，小方桌旁哪儿还有人影。

    周笙白微微抬起下巴，眼神睨着她，那表情一看便是：你看我像是有钱的样子？

    丁清老实点头：“是，偷过几回，但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反倒是死了之后比较容易得手，毕竟活人拿死人没有办法。”

    丁清松开了他的手，不自在地道：“也不能算是惯犯，只偶尔做过几回。”

    丁清起身，老板站在二人身边，她眨了眨眼看向周笙白，周笙白又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走到桌旁收拾碗筷，端起面碗只听见里头当啷一声，老板晃了晃碗，倒去面汤便瞧见里面有一粒铜钱大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