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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幼卿把乘务长给的讯息通报一遍,安裕容道:“睡会儿罢。午饭来了再起。”
三人昨夜虽说住在豪华舒适的拉赦芮大饭店,却始终不敢睡死,一怕阿克曼言而无信临时变卦,二怕执法处追捕者寻获线索找上门来,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枕戈待旦,直到列车出发,驶离海津,才暂时松了一口气。安裕容和尚古之还好,上车便躺下了。颜幼卿在火车开动后,寻个掉了东西的借口,把卧铺房之外的座位溜了个遍,暗中观察同车厢其余乘客。清池站停靠后,又跑出去看有没有人员异动。
“玉卿小兄弟,歇一歇罢。”尚古之深知,颜幼卿年岁虽小,却是不折不扣的老江湖。这一路再如何精心谋划,若没有他,堪称寸步难行。可惜他不知对方对这个化名深怀怨念,一句“玉卿小兄弟”唤得亲切无比。
颜幼卿没法对他无礼,面无表情应答一声,爬到铺位上躺下。安裕容摸摸他的头,勾起嘴角笑笑,回来靠在床头假寐。尚古之则望着窗外思虑重重,似有许多心事。
脚步声刚在门口响起,颜幼卿便醒了。卧铺房贵宾由乘务长亲自服务,午餐食物虽比不得拉赦芮西餐厅这等高级场所,倒不输于圣帕瑞思路上一般西餐店。吃罢午餐,三人正喝着饮料说话,火车速度减慢,泺安车站到了。
泺安是兖州首府,算是华夏北部数得上号的大城市。为免麻烦,三人根本没打算出房门,只透过车窗观看月台景象。对面一列火车正在候客,许多小贩追着旅客兜售物品。
安裕容道:“这两年时局安稳,出门走动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尚古之接话:“兖州这几年运气不错,除去光复元年那场大旱,再没什么大的天灾。可惜人祸依旧难免,因无战事,祁保善拨给张定斋的军饷逐年缩减,欠缺的钱粮张司令自然要从地方上搜刮补齐,一些地方行政长官对此很有意见,双方闹得颇不好看。”
忽然从车厢另一头传来吵闹之声,这在一等车厢是极为罕见的。颜幼卿一闪身便到了走廊,却被正往外走的乘务长堵住了路。为遮挡太阳,走廊这侧的车窗都放下了窗帘,颜幼卿挑开一角,看见月台上许多乘警,正拦在各个车厢门附近,查验乘客车票。别的车厢下车者众多,唯独这一节一等车厢寥寥无几,多数都是想到月台上透气闲逛之人。瞧上去大约是被乘警拦住不允,遂争执骚动起来。乘务长过去交涉片刻,乘客被安抚住,回到座位坐下。两名乘警随即上了车,挨个查看旅客车票。
颜幼卿心下一凛,几步回到卧铺房,向另两人说明情况。
“把门关上。一会儿如果查到这头来,你们都别出声,我来应付。”安裕容道。
先前因闷热不通风,卧铺房门一直开着。颜幼卿反手锁上,假装都在睡觉。
过得一阵,听见几个人到了这面走廊。乘务长叽哩咕噜说一堆,一个夏人乘务员在旁翻译。室内三人皆听得明白,是在给对方看贵宾名单,介绍身份来历。几分钟后,两名乘警从这头车门下车了。车厢内人声响动,一切恢复正常。
三人坐在房间里,等待停靠时间过去,只觉这十几分钟煞是煎熬。
“呜——呜——哐当哐当哐当……”火车终于启动,三个人对望一眼,悬着的心暂且放下。
“我去问问。”安裕容说罢,推门出去,先找隔壁卧铺房同来的几个盎格鲁商人聊了一阵天,出来看乘务长得闲,又搭了一会儿话。
等他再进来关上门,尚古之迫不及待问:“如何?”
“不好说。此事似乎蹊跷,却又似乎算不得蹊跷。”安裕容眉头深锁,“申津铁路最早由米旗国投资建设,该国铁路公司亦享有专营权。但去年迫于各方压力,铁路经营权被几家不同背景的公司瓜分,不过这趟特快专列的专营权,还在米旗国铁路公司手里。几家公司为互相监督,各自都安插了人手在乘警、乘务员、票务员当中,又出台了定期上车交叉查验乘客人数和车票的新规矩。”
尚古之问:“连一等座也上车突击核查?”
“问题正在这里。据乘务长说,一等座之前是没有查过的。”
一等座票价高量少,账目明晰,没必要采取此等措施。况且乘客不是权贵就是富豪,地方小站的乘警哪里有胆子上来盘查。
“还有一个消息,据乘务长透露,刚上车的乘警手里拿着铁路公司的批文,一等车厢中途上车查验客票刚执行不过两天。他上一趟从申城到海津,休了两天假,这趟返回申城,第一次遇见。”
颜幼卿疑惑道:“既如此,怎的没进卧铺房?”
“本趟车三个卧铺房都叫思乡同乐会包下来了,又是米旗国专营的特快专列,乘务长坚持不同意乘警打扰贵宾,他们退而求其次,看了名单便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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