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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桀听了，忽得想起了那年在院外听到的声声惨叫，一时双手发麻，失了兴致。便拍了拍叶昭仪，道：“那朕改日再来看你。”说罢，便起身要走。

    姬涟迟抬手抹去夏寒枝眼角的泪，捧着他的脸轻轻地吻着他，从媚气的眼角到秀挺的鼻骨，最后是那双细薄的唇。

    此次总共选了十位秀女，其中大理寺卿司空成之女司空妺喜、江东知县叶乾之女叶冉姝、户部尚书刘承之女刘烨染资质甚佳。

    叶昭仪轻轻摇了摇头，道：“初经人事，自然是怕的。”

    因夏桀登基三年从未宣召过嫔妃侍寝，李显只得试探道：“圣上，是要内侍省将叶昭仪抬过来，还是摆驾明光宫？”

    沈君三见了姬涟迟那双赤月眼眸，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硬着头皮道：“沈家乃百年戏曲世家，自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

    沈君三叫嚷道：“去地府问阎王爷吧！”

    见他神情落寞，姬涟迟柔声道：“可是想家了？”

    江南入了冬，似是较往日要冷上许多。开了窗，竟见这江南之地落了一夜雪，仍未停。晨曦的光照在未消的庭雪上，远远看去，仿若置身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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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桀坐在红床边，微微掀开喜被一角。只见那叶昭仪脸颊微红，偏过头去，不敢看夏桀。

    夏桀冷眼看向太后，道：“朕若执意为之呢？”

    “夜郎偃术，竟被你用来作这牵丝戏。靠着各地演出，你给西王母国传了多少情报！”

    不觉间，竟霜雪落满头，仿若白首。

    此处的雪与京城大不相同。京城中的雪一下，便是纷纷掩重门，积雪没胫，摧残得那枝头梅花抬不起头来。

    云州出了名的戏曲班子沈家途经姑苏，在这酒肆连上《落梅记》半月有余。

    “哦？”只见姬涟迟挑了眉，笑道，“我收到的密报却是，沈氏一家老小在半年前惨遭灭门，传世曲谱皆被燃尽，您这又是哪一个沈家呢？”

    未曾想那叶昭仪如此大胆，竟一把拉住了夏桀，道：“皇上来了便走，今后在这宫中，嫔妾怕是会因这件事被他人嗤笑。”说罢便垂下眼，眼见就要流下泪来。

    夏桀淡淡道：“母后定夺便是。”

    只见寒光一闪，那些拿着刀的偃甲皆散了架，只留下原地惊恐的沈君三。

    终在这最后一场结束之时，姬涟迟径直走到后台，找到了那戏班班主沈君三，笑道：“沈先生果真技艺高超，在下看了半月，竟是险些没看穿其中门道。敢问沈先生师从何处？”

    “怎么？怕朕？”

    他踏进那满是红布的寝宫时，未见胭脂气，空气中只得淡淡的果香。

    夏桀批改奏折的手一顿，思忖片刻，道：“摆驾明光宫。”

    “卓玛藏尔姆山，总是白雪皑皑，那里除了深色的山岩，便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颜色。哥哥姐姐们也都喜欢穿素白色的衣服，总是围在一起看漫天的繁星。老人常说，天上的星星就是死去的卓玛藏尔姆人，他们化为星辰守护着我们。”夏寒枝将十指收拢，语气似有哀戚，“但神祠被毁，他们与我，都无法回归苍穹了。”

    太后却道：“若哀家定夺，怕你又是不高兴。”

    姬涟迟话音未落，沈君三便抬了手。只见那些唱戏的青衣皆拿着刀，朝他攻来。

    太后道：“区区知县之女压过了朝廷命官之女，怕是不妥。”

    “司空妺喜、刘烨染皆可给昭容之位。”夏桀顿了顿，“叶冉姝，封昭仪，其余的，封了修容便是。”

    “若我有法子，让你得以用普通人的身份入轮回，你可愿意……与我一起？”姬涟迟眼神缱绻，霎时万籁俱寂。

    两人提了灯，走入那尘世烟火。

    夏桀看着她这梨花带雨的模样，轻叹一口气，道：“替朕宽衣。”

    “皇帝对嫔妃之位可有定夺？”

    太后叹道：“也罢。”

    选秀尘埃落定，第一个牌子，翻的便是那叶冉姝。

    夏寒枝挽着姬涟迟的臂膀，抬手想要去接一接那如梨花般雰雰的雪，但风一吹，全落在了掌心之外。

    怀里那苍白的人儿抬起头，笑靥仿若天光乍破：“好啊，永生永世，一同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