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未婚妻(2/2)

    “嗯？你在叫我?”沈安动了动身子，鼻音微重。

    女孩叫徐芷若，渠池木的消息是她从父母的交谈中窃知的。她深知父母铁定不会让她半夜出去，放下千金的架子来照顾一个名义上的未婚夫，所以虽然表面撑着个“未婚妻”的头衔很风光，但她其实是趁着父母睡下偷跑出来的。

    沈安又说了一些安抚的话，徐芷若这才在他清浅的声音中入睡。

    “……”徐芷若拢了拢被子，“你别胡说，……世上哪有鬼?我才不会怕。”

    “啊——你别说了！”　徐芷若用被盖住头，蜷成一团。

    钱穆没肯告诉她渠池木的病房号，想必是担心她和沈安两个人碰面会尴尬，然而这医院是她小舅舅名下的，她想找人太过容易。到了地方，渠池木的保镖都认识她，也就没做阻挡。

    远处天际翻白，沈安上完厕所点开手机，瞧了眼时间，凌晨5：23。

    被里凉透，也不如家中舒适，梦中沈安眉头紧皱，不知为物，为事，亦或是为了那心上人。

    沈安：“……”

    徐芷若久久没动静。

    床板吱吱作响，像无形的手用冰凉的指尖触碰徐芷若的耳膜，她僵住。

    徐芷若立即接话，话语装腔作势，似乎是在害怕什么：“不然呢?我叫鬼么?”

    “你别不信，　还真有。”　沈安来了兴致，也侧身，面朝向徐芷若。

    “真的。”

    沈安叹了口气，下床，像对待孩童那样，隔着被子轻轻拍徐芷若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我的错……没什么好怕的，这还有我个大活人帮你看着呢，睡吧，再不睡天就明了。”

    沈安笑：“我这还没开始呢，你不是不怕吗?”

    昨日已逝，今日早至。

    “……”

    “不是，第一次被人叫这个，有些不习惯……”沈安没生气，摸了摸鼻子，忽然意识到什么，又继续道，“医院里鬼魂那么多，说不定有你老熟人，你和他交谈，我自作多情地打断你们多不好。”

    徐芷若原定在父母起床前回去，奈何遇见了沈安，她担心臭变态会在知道自己的存在后对无辜又可怜的渠哥哥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便放弃了回去的念头，冒得在父母面前暴露、被教训说要矜持的风险，和沈安在一左一右的陪护床上躺下。

    “得，我不说了。别把头捂在被子里，闷着容易做噩梦。”

    “他对我很好。”女孩止了哭，学沈安之前的样子对他露齿一笑，“也喜欢我。”

    在这种氛围下，沈安的声音像从阿鼻地狱而来，浸着无数枯骨的血色：“我有个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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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臭变态！”徐芷若侧过身，微微抬起头隔着渠池木叫唤沈安。

    “真的？”

    梦里她遥遥望见一个背影，那人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她却迟迟等不来他的转身。待她耐不住走近一步，那身影竟随风散了，化作一群白蝶，迎着春风，向着暖阳兀自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