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留下(2/2)

    “我不走，我不走！爸你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许湘笑了，说：“孩子你别这么想，你也快成年了，和我们小升一样听话，在我们家不麻烦的，”

    “这个绳子是我哥之前买的，应该很结实，绑着不容易掉下来，”他边说边调整衣架的角度，“如果不舒服的话，我再给你拿几条我妈的围巾垫垫。”

    “我没有要走！我没有要走……你不要绑我！你不要绑我！”

    做这一串动作时，他没有发现床上的人异样的神色。

    她知道，他们的父亲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也没有给过他们足够的体贴和关爱。但是没想到的是，他的状况会恶劣到这种地步。

    她放下他的手，瘫坐在了地上。

    他将衣架推得离床再近一些，仔细在衣架的一角把绳子打了个结。

    “对不起，畅畅……”

    他的话像是针一样刺到沈煜升的心里。他忙放下绳子去安抚他，谁知他反应更加剧烈了。

    易畅承受这样的苦有多久，她不敢去想。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所受的伤害，多少都有她的一份。

    等易畅清醒过来之后，屋里的三个人整齐地坐在他面前。他有些恍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煜升好不容易用力将他抱紧，轻拍着他的后背试着让他平静下来。

    她猜到他弟在想什么，安抚道：“爸那边我来搞定，你不用操心。”

    他看了看面前帮了他两次的人，感到有些惊讶。

    “我弟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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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不好的，他们都同意你留在这里。不是白吃白住的，姐给你付每个月的费用。那个家，你就别回去了。”

    易欣坐在他身旁，见他醒了就扶他坐了起来，道：“畅畅，我刚刚和许阿姨和煜升聊了聊，有件事想征求你的意见。”

    在客厅里的许湘和易欣听到了房内的尖叫声，急忙冲了进来后，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轻。

    沈煜升额上都渗出了冷汗，他缓缓靠近，又叫了一声：“易畅，你……”

    沈煜升还是抱着人，道：“欣姐，你来看看吧。”

    “易畅？”

    －

    他感动得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只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报你们。”

    他点了点头，道：“姐说吧。”

    一旁的许湘默然流着泪，沈煜升别过眼不忍再看。

    易欣紧张又忐忑地握起她弟的手腕，上面触目惊心的痕迹让她一时无法接受。

    因为处于比较凉的季节，易畅之前都是穿着长袖，没有人注意到他手腕上的异常。他抓起了他的手腕，发现上面有很显眼的勒痕。

    他说完就想抬起易畅的脚踝往绳圈上套，却发现他猛地折起了平放的两条腿，浑身不停抖着，眼里满是惊惧。

    沈煜升感到一丝尴尬，对易畅笑了笑。

    “姐想，你从今天开始就住在阿姨家里，不要回去了，学校那边的手续我帮你去办好。”

    他拼命扑腾着，仿佛处于一个无法摆脱的梦魇之中。

    一边的许湘也柔声说：“你不用有负担。我和小升已经考虑好了，你就留在这里吧。”

    她看了看她儿子，道：“煜升有个伴也好，不会那么大了还每天粘着我。”

    “许阿姨，我……”

    他又把绳子牵得近了一些，易畅却一步步地往床头的角落退。他断断续续地摇着头，额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嘴里在重复着念着什么。

    她将他拥进怀里，抚着他被冷汗浸湿的背脊泣不成声：“姐姐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男孩缩在角落里，别过脸闭紧了眼躲避着。

    这时，易畅也看向她，眼神里还是充满惊惧与恳求。

    在梦里，他的腿和手都被绑了起来，有人用皮带抽打着他……

    这时，他的目光落到了易畅的手腕上。

    “这……这样不好吧？”

    沈煜升不明白什么让他那么恐惧，只道：“你把脚放上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