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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响。

    “赐，承揽殿。”

    幕正要说话，又听男人突然道：“他葬在了哪里？”

    “追随您的那些人，自愿留下的占了两成，剩下的陆陆续续领了赏赐离去，六位侧君中寒峭侧君自己离去了，还有……曾经大皇女府的旧人……”

    甚至，跟随多年的幕还敏锐察觉男人心情的恶劣。

    “之前逃走的罪人宫梓木的两名子嗣暗卫全部追回，途中遇到反抗，按照您的旨意已经灭口。”

    “……”

    幕跟随在暗处，观察着没有表情的主人陷入沉思。

    男人却道：“刚才的秀人封为良嫔，赐殿。”

    陛下在生气？

    敲击桌案的“嘟嘟”声停了。

    虽然平日幕觉得夏成太天真，但总会陪他胡闹，因为她知道夏成至纯至性，跟这样的人待在一起会很轻松。

    但眨眼冷漠无情的人已经起身离开，男子不敢去拽他的衣角，眼睁睁的看着宫人们沉默跟上。

    这时御书房响起‘嘟嘟’两声，幕回过神看向发出声音的位置，男人食指中指并起在桌上敲了敲，那是宫九虞打算审阅‘不在案’事务的暗号。

    ——红着眼眶的夏成曾和幕这么说。

    这三个字连同那个少年，在这半个月内被当时所有知情人不约而同选择性遗忘了。

    为什么？

    宫九虞眼睑低垂，按在桌案上的手指没动，宫灯下无暇的面容平静无波，如同已经遗忘了少年一样，淡淡说：“承揽阁的旧人不愿意进宫就留在大皇女府。”

    幕迟余光观察着登基称帝后更加莫测的男人，低声道：“管家派去皇庄，侍从合适的充入皇宫，但承揽阁的侍从不愿入宫，考虑到他们知道的东西，幕没放他们离开，请您定夺。”

    “……罪人宫梓木和章皇夫的亲族已全部压入天牢，朝中曾支持罪人宫梓木的大臣家中也安插了我们的人手，暗卫来报并无异常。”

    大好的机会消失在他面前，秀人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

    它仿佛会触伤什么似的，光压在心底还不够，还要盖上厚厚的布，落满尘埃，然后不经意扫过一眼仍然会怔忪许久。

    刚才那一幕她看在眼里，本以为陛下会宠幸那个男人，当然身为男子却临幸男子这种事在权贵中并不少见，更何况那人是宫九虞，无法用常理去看待，所以幕并不意外，让她想不通的是男人上一秒还隐约有些心思，下一秒却陡然气势凛冽，冰一样凡人莫近！

    “继续。”

    幕立刻走出来站到宫九虞身侧，低声交代暗卫执行命令处理的事件的结果。

    幕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不过因为太可笑而被她放弃了。

    ……

    夫婿大人最喜欢热闹了。

    “夏成说他把人葬在了一片梨园，远处还有私塾，很……热闹……”

    有那么一瞬，幕忽然为死去的少年感到了一丝——不值得。

    …………”

    哪怕不为荣华富贵，他也愿意！

    幕顿了顿，回：“那天很混乱，一时没人注意李歌尸体，后来宰相大人曾来讨要独子尸身想要安葬，但夏成说已经把夫婿大……”幕下意识差点说出夫婿大人四个字，忙改成：“已经把宰相之子李歌安葬了。”

    离开大殿的男人并没有回寝宫，而是直接去了御书房。

    少年去世，满府的人只有平时跟少年没说几句话的夏成，是真从头到尾都在为少年难过，也是他第一时间带走了少年的尸体安葬。甚至在那之后，夏成被封为禁卫军统领仍因心情低落，至今还请假在家憋着。

    “……

    说完她见到尊贵的男人看过来，无情冷血，像尊俯视众人的神像，挑起的尾音缓缓地、没有任何动摇的，说：

    承揽阁。

    幕沉默了会儿：“陛下，赐何殿？”

    恍惚记起，曾经有个梨花一样白白小小的人、笑起来有两枚深深的酒窝……

    幕静静等待主子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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