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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沾着奶油的脸抬起一点，池岁的眸子没有聚焦点，但就是这么无措的眼神，也能一下就定格到严久深的脸上。心脏震动得格外的激烈，池岁想不太明白这种心情是什么，只是很亢奋、很激动、很……说不出的感觉。

    池岁无神的眸子望着他，声音干净清朗：“哥哥，喜欢池岁小朋友，是什么意思啊？”

    心脏病都给吓出来了，魂差点都给他吓掉，他什么也没想，条件反射的关了灯，趁着池岁视线受阻，一把夺过了池岁手里的纸条。

    池岁手指拂开糖果，拎着纸张的边缘，一下就抽了出来。

    原本渐渐平息下来的心跳，被这句话，一下就带上了高空悬崖一般，刺激到不能停歇。

    房间里静悄悄的，安静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被不安分的心跳带动起来的，重重的呼吸声。

    正垂眸想着什么, 池岁忽然看见糖果簇拥着的盒子底部, 有一截白色的纸质的东西。

    池岁必须什么也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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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得小朋友的声音清晰贯耳，他想装作听不见都不可能。

    严久深怔愣一两秒，脑子反应过来池岁要说什么，却忘了叫池岁不准说、也不准问。

    “你，什么都没看见。”严久深在里边洗澡刚冲一半，陡然惊觉他昨晚盯着糖果盒纠结半天，糖果盒没有收回去，跟礼物一起放在了电脑桌上，“明白？”

    池岁还没反应过来，从他身后伸了一只手过来, 对方的手指插入他的指缝间，用力一拽把纸条从他的手心里夺走了。

    因为没办法敷衍。

    好像反复感冒，反复发烧。

    指腹磨着纸条边缘展开, 不大的纸条里，挤满着的黑字, 一眼就能看完所有……

    不是今天的，是想再等等的，等池岁高考完，等着看池岁以后还会不会在他身边转悠，等那个时候，再思考，怎么把糖果盒子不经意的出现在池岁的眼皮子底下。

    真是着了道了。

    脑子一旦想要说出什么敷衍的、玩笑的理由，他的嘴就会在开口的一瞬间把那些瞎扯的理由给掰扯回来。

    衣服匆忙套上，头发还滴着水，严久深从卫生间冲出来，膝盖还在门上磕了一下，紧赶慢赶冲到房间来，目光一顿，一眼就看见池岁手里已经展开的纸条。

    浴室里微热的水汽沾染在严久深的身上，被带了出来，池岁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身后的人隔着一点狭隘的空气徐徐侵绕到身边的热空气。

    冷冷热热的。

    池岁看不见，所以好像变得更大胆了点，他昂着头，原本下颌遮挡住的脖颈，一览无余。

    纸张反复叠了好几次, 仅有小拇指的一截那么长，还压得实实的。

    他记得他好像没往糖果盒里塞什么纸条啊？

    池岁怔愣一两秒，仿佛不信邪, 又挑选出他当时只藏了五颗进去的奶糖。

    萦绕在鼻尖薄荷的水味儿，还有被严久深半湿的头发滴答了一小块湿润的后颈。

    不管有没有看见，反正话要先说。

    随着池岁的声音响起，严久深扯着那张纸条的手都轻颤了一下，指尖不断地摩挲着，他冷静不下来，脑子里想不出一个能敷衍池岁的理由。

    五颗奶糖静静的摊在桌上, 池岁在盒子里又拨弄了半天, 真的没有多出一颗、也没有少掉一颗。

    灯被关了，池岁看不见。他攥着严久深抢纸条没来得及收回的手，缓慢地转过身子。

    池岁看不见，但严久深不可能看不见，对上池岁茫然无神的眸子，他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啪嗒一声, 灯突然就被关掉，房间一下陷入黑暗。

    扑通一下，池岁听见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的, 好像陡然从高空惊落那样，重重的跳了好几下, 紧接着咚、咚、咚一声比一声重，完全无法停下。

    他只是知道，他完全不能够当做没有看见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