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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忸怩的动起来,穿过几条横街后来到最繁华的老城区。水泥硬路变得又直又长,商店两侧巨大的音箱里一位有爱心的女播音员嗲声嗲气地劝某位先生娶一个因救他而断了双腿的女孩。当我已左左右右指点得不耐烦时,的士终于在金花门前刹住,我豪气地给多了几块,我提点他道:“记着这地方,往后有你忙的。”
我不再看他感激涕零的模样。金花门前几个淑女模样的姐妹正含羞地向我投来秋波。我吓一跳,忙打量自己,原来是穿了套名牌西服,难怪呢。我抑制住搭讪的欲念正人君子般走进去。
如往昔,牛伟强在牡丹厢房里和牡丹打情骂俏着。见我进来,那朵牡丹不情愿地从强哥怀中挣脱,展开她摇曳的步伐扭出去。
牛伟强过来亲热地拍拍我双肩,又替给我一支“大中华”。他问:“小陈,饿了不?”
我苦笑着对他的关心表示感动道:“当然饿了,就快六点了。”
他走出房去,一会儿进来道:“菜快上了。”我把刚才的事说了给他听,追问他究竟说什么。他笑道:“没什么,赞她几句,说她身材应该不错的那种。”我直摇头,心觉十分好笑,已知不需再问。
牡丹把菜肴一盘一碟的端上桌面。我扫眼荤素齐全的酒宴道:“强哥,今天吃满汉全席?”牡丹以为得趣,插话道:“你看强哥对你多好?”我答不上话,端起杯来喝口茶。
牛伟强面色一沉,喝道:“你算哪门子的葱蒜?给我滚!”牡丹下不了台,撒娇道:“强哥……。”牛伟强一拍桌面道:“臭皮娘,你滚不滚?”牡丹只好噘起她红嘟嘟的小嘴不依的走了。
看着牡丹肥大的臀部,我劝他:“强哥,你吓着她了,学点怜香惜玉不行?”
“怜她个鸟,老子给她钱的。”牛伟强把筷子往桌上戳齐了道:“咱俩是谁和谁?有个臭皮娘在旁影响咱兄弟的感情,来,快趁热吃了。”
我无话可说,举起筷子便往一块金黄的烧鸡叉去。席上杯盏交觥,我们兴奋激昂,回顾起往事都是大笑不已。牛伟强有个侄子小名叫阿蛋,确是象个蛋,临近中考了成绩还差得可以。大二时我上他家收拾混蛋,也不知怎的,硬是把阿蛋弄上了间重点中学。他家人自此对我刮目相看,牛伟强更是每逢有事都找我商量,按他的意思是科技乃第一生产力。
我喝得醺然,刚将一只大虾囫囵吞了,瞥见碟中硕果仅存的一只,忙又伸出筷子去。牛伟强含着块不知什么的就叫道:“你还吃?我吃得慢,这只是我的。”伸出筷子来和我争夺。我无奈将已挟起的大虾放下,任由他得意洋洋地把虾挟去后连头带壳吃进肚里。他打个饱嗝,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我略略躲开,拿支牙签剔牙,知道应入正题了,问他:“强哥,啥事决定不下?”
“公安局里换人了。”
“哦?”我剔出一块肉来,还带着血丝。
“原先的老小子被撤职查办了,换了个新局长,怕有段日子不好混了。”
牛伟强开了个半公开化的赌场,打着某某娱乐城的旗号,黑道上各帮各派还给他几分薄面,唯独公安局里的人难办。
“你不会再买通他?”
“就为这才找你,听人说新来的那件死撑着哩,道上几个兄弟都截在他手上了。”牛伟强也拿支牙签剔牙,显得有点焦虑。
“这我有啥办法?”我道:“在这城市里我主要依仗强哥你呢,他又不是我儿子。”
“不是你的难道是我的龟蛋?”牛伟强笑了一下:“你能说会道又知书识礼,你不帮我帮谁?你知我这张嘴是专门喷粪的。”
这倒是,我刚领教不久。我想想才道:“好吧,我试试,但能不能帮上忙我可实在不敢说。”过往的经验告诉我,金钱的确不是万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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