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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影子动了动，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是个俊郎清瘦的男子 ，身上松垮的拢着件玄袍，锁骨从宽大领口处凸出来，白的刺目。

    3.

    梁重山拍拍我脑袋，想把我往前推，我却怎么也动不了，不知为何冒起一股没来由的恐慌，下意识伸手抓紧了梁重山的袖口。

    被关着的这段时日里我也清楚了一些事，宣承是北境的皇上，我竟是早年被送走的十皇子，连名姓都没有，此番回京都是偷偷摸摸的，被宣承赐名清字。

    宣承于是抬脚走过来，轻轻摸了摸我的脸，我终于知道那股恐慌从何而来——他长得和我有七分相像。

    我看到他抬手时袖口漏出来一片金黄刺绣，上面赫然绣着一片龙纹。

    我被宣承关了起来，院子里种了几棵桃树。

    “为什么怕我？”他问我。

    那男声却是揉了揉我的脑袋，手上也带着茧，又让我想起程章来，我还未背过那本书，他就不要我了，想着越来越伤心，眼眶就包不住泪，又不好在外人面前丢脸，好歹我也是个将要弱冠的好男儿了。

    那殿里飘着一股浓浓药味，我喝的药多，登时从这片药味里品出了无尽的苦，抬眼望去，就见屏风后面隐隐映出一片影子来。

    我沉默着不说话，他倒也不问了，哑着嗓子笑了两声，反手把我劈昏在梁重山怀里。

    我实在不太明白为什么宣承要忽然把我从山上接下来，好在我接受能力强，我也从未觉得章程是什么等闲之辈，只是对宣承劈我一掌有点不解，这皇帝脾气也忒大，不过是没敢回他话。

    我什么也听不懂，被人抓着后脖子走，天色稍亮，抬头是宫墙大院，远远的看着一座宏伟宫殿，我虽见识少，但也能猜的出这是在哪了。

    “是，他会的可多。”我听见梁重山有些唏嘘的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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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我后眉头松了松，祥和了一些，冲我招了招手:“你且过来。”

    又绕过了几道宫墙，梁重山的手从我的肩上滑下去，攀住了我的手腕，拉着我跨进了一座同样华丽的偏殿。

    “不过这过了十几年，小十也不知道认不认他兄长。”

    那眼睛像浓秋日薄西山时远处的寂寥山头，空落却伤情。

    我托腮看窗外光秃秃的桃树，还是更喜欢山上时叶轻这个名字，做片叶子还能有飘动的时候，总比被关在这院子里好。

    “宣承！小十给你接回来了！”梁重山嗓门依旧大，我正出神望着那屏风上画的桃花，怎么看都觉得像是章程的手迹，桃花芯那处他向来画的很糙。

    我抻着脖颈往那座大殿里望，梁重山掐着我的脸蛋把我扳回来，我龇牙咧嘴的瞪她，却从她眼里看出悲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