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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明睿显然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既然韦经业提前跟他说了，还让他一起去，说明肯定没有危险。这一趟，咱们去得值。”陆浊留得意地说，毕竟捡了个大便宜。

    她说了什么？李观棋想不起来了。

    它们栖息在石头上，用歌声迷惑凡人走进湖里，吃掉皮肉。骨头沉入湖底，变成月下琵琶的养分。

    李观棋没什么好收拾的，他把保命的符箓都带上了。

    “走吧，回去收拾东西。”陆浊留拍他肩膀。

    李观棋仰头看去。

    韦经业清点人数，转头道，“都到齐了。”

    李观棋和陆浊留格格不入，因为其他人都是韦明睿的拥趸。聚在他身旁一口一个师兄地巴结。

    不似正道，似魔道。

    妄言湖在衡武门之南。

    第五章 硕鼠。

    相比李观棋，陆浊留不随大流的原因十分接地气。他的父母在世俗界有田有地，陆浊留不修仙也能当个快活的纨绔子弟。不必卯着劲讨好韦明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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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鲛人形极丑，故隐在雾中。若你们看见它的真实样貌，即便歌声再美也不会靠近。”华镜转头看向其他人，“故而要等一阵东风，吹散雾霾。”

    妄言湖上雾气朦胧，李观棋想看透雾后是什么，不禁往前多走了几步。

    出言讥讽的人叫田子硕。阿谀韦明睿的人里数他最起劲。

    此时的她却束起长发，用一条红绸。红绸松松垮垮地搭着她的肩，像一条蓄势待发的赤蛇。

    华镜左手一指，片雪剑出鞘。盘旋两圈停在她脚边，她踏上飞剑，只说了两个字：“跟上。”

    华镜早就到了，她敛去气息，抱着片雪剑，静静站在屋檐上。

    李观棋听他提过，再过五年，若进不了内门，他就回家。

    不等华镜回答，韦明睿的跟班之一嗬嗬笑了出声，“这还用问，你要送死你就去啊。”

    李观棋又发现了她的不同。初见时除了白衣，她喜爱披散长发，用一根发髻斜斜挽着，点缀镜花。

    因为妄言湖连同河海，一到秋天，海里的鲛人便会顺着大河游到妄言湖过冬。

    李观棋手掌按着额头，使劲摇晃脑袋，不去想那模糊画面，难受的感觉渐渐消退，“没事。”

    很快有人回过味儿来，也跟着举手，片刻功夫，十人满了。许多弟子扼腕叹息，恨脑子转得不够快。

    笑？

    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师姐来了。”

    天有点白，又白又亮，很刺眼。李观棋不禁眯起眼，青....天.....白.日下，华镜的黑衣更扎眼了。像月色反过来罩住了黑夜，黑夜缩成一道，不知几时又要蔓延开去。

    “你也觉得大师姐性情大变吧？大家讨论这件事很久了。”陆浊留小声道，“自神魔战场回来后就不大对劲，她从前很和善，现在没人见过她笑。”

    “好奇心别太重，还不到你做饵的时候。”

    一道道仙音钻进他的耳朵，他的双腿不受控地踏入湖水。

    李观棋下意识摸了摸储物袋，他知道“资源”有多重要，没有谢危楼给的心法和剑诀，他现在还碰不到照影的门槛。

    是大师姐的声音，李观棋不敢看她，低着头行礼：“多谢大师姐救命之恩。”

    李观棋虚惊一场，冒了一身冷汗。

    **

    李观棋在韦经业念名字时就记住了所有人。

    “待会儿就走？真够急的。”陆浊留推了推李观棋，“你没事吧？”

    不，这才是外门的常态。攀高枝，抱大腿。李观棋自嘲地想，他不与世俗同流便付出了代价。若不是华镜和谢危楼的“援手”，他早就是一抔白骨了。

    李观棋脑海里浮现出一副模糊的画面：大雨倾盆，嵌银黑靴，半张脸，红唇微翘，翕张翕合。

    忽然有人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拽了回来。

    陆浊留指着环绕着妄言湖的密林，“大师姐，林子里有危险吗？”

    再度回到执事堂，其余弟子皆散去了，只有跟随华镜去妄言湖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