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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镜忽然倒向他。

    他这等损害飞剑的行为引起了片雪剑不满，剑鞘激颤，似要捅李观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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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观棋结结巴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你，你刚从外面回来吗？”

    她的背上密密麻麻都是伤。

    华镜睫毛颤动，缓缓睁眼看向他，“帮我上药。”

    他见过片雪如何诛杀鲛人。

    除了挑出碎片，他还得为华镜止血。修士受了轻伤，吃一粒益气丹，打坐就好了。华镜的伤很重，况且她始终不开口，不说有什么药，李观棋也不知道怎么做。只能用一块洁净的布，为她拭去沿肌肤滑落的血线。

    他应该怕。可此时他一点也不怕。他甚至想把这把剑扔出去。因为它妨碍了。

    “大师姐，你受伤了吗？”李观棋低语。

    他小心地翻转华镜，坐下的动作似乎抽动了她的伤口，她轻轻地颤了一下。李观棋无从下手，他不知道华镜的伤在哪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她的左手握着片雪剑，剑柄的雪穗子染成红色。鲜红色。

    李观棋愧疚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即便她的肌肤雪白，线条优美，李观棋心中也没有丝毫绮念，他只有一个想法，便是心疼。

    这里是衡武门。

    “后背。”她食指和中指交叉，掐诀，撤去障眼法。

    李观棋屏住呼吸，“大……大师姐？”

    李观棋倒抽一口凉气。他有太多疑问，在此情形下只能搁置。

    华镜一身都湿了。明明能用灵力隔绝细雨，她却被淋透。绯色发带不知哪里去，墨发垂肩。

    李观棋从没这般紧张过，空气凉丝丝的，他的后背却被汗浸透了。

    他像用筷子般，靠近华镜，一点一点，从伤口里挑出碎片。

    李观棋仔细端详，发现这碎片晶莹剔透，细如沙粒，不知是什么。

    那影子动了。走到李观棋窗前，白光照亮她的脸。

    李观棋下意识张开双臂，企图接住她。即将与她胸膛相触时，他嗅到了淡淡冷香，意识到那是她身上的味道，立刻改变姿势，双腿后蹬，膝盖抵床，手掌握住了她的肩膀。

    李观棋的剑是普通飞剑，才能这般毫不怜惜地斩断。若是灵剑，他未必会这么做。

    来者最有可能是韦明睿的人，那几个和他擦肩而过的上外门弟子？前往妄言湖八人之一？

    挑出碎片需要镊子。李观棋放眼屋内，没有趁手工具。他看向飞剑，并住食指中指，凝聚灵力，将飞剑打断一截。

    ……未必么？李观棋想了想，他不知道。

    不是没用，碎片陷得更深，灵力会让它往血肉里钻。

    障眼法是假的，因此她淋了一路的雨。雨水冲去伤口上的血。纵横交错的伤口里有细如盐粒的碎片，正是它让华镜流血不止。

    雨声很重。他渐渐入神了，听见了心跳声。属于他的心跳声。

    李观棋先试试用灵力挑出碎片。

    李观棋按住了它，另一只手凝聚灵力，把断剑磨成了两条细针。

    他的鼻尖离华镜的脸很近，李观棋甚至能看清她两颊的绒毛。也看见了她微蹙的眉，鬓边薄汗。他后知后觉：华镜受伤了。

    “不要用灵力。”华镜声音很小，搭在腿上的手止不住轻颤，“没用。”

    华镜不语。毕竟眼下重要的是疗伤，其他待会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