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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月蓉看不透，李观棋更看不透，因为他还没得到。夸父追日，岂不知日之炎炎？飞蛾扑火，岂不知火之灼灼？

    李观棋一震，难以想象，“韦经业的死……”

    雨淅淅沥沥。

    李观棋缓缓点头，“什么事？”

    华镜难得沉默了。她的眼眸深深，深深似海，似乎陷入了回忆。李观棋明显感觉到她的气场在变化，连空气也阴郁了。

    这么一来，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她身上，即便那天她不在宗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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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李观棋不禁抓住心口，他见过的那模糊的场景渐渐清晰了。

    他可以触碰到她，只是还没资格。

    李观棋便点了点头，随后晕了过去，再醒来就不记得这件事了。

    华镜轻点手指，示意他安静，“我以为历经了接二连三的背叛，你会长点记性，想不到评比上还是那么固执、天真。你以为你表现好，风一愚就会赏识你？若非你奉上传承线索，装作阿谀贪婪，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屈服了。李观棋莫名想到了崔月蓉的那句话，“情之一字，宛若鸩酒。我知它有毒，可我放不下。虽死不悔。”

    契约只能限制他的行为，不能限制他的心。

    “因为你不一样，你是天底下最像风一愚的人，可你又不像他，所以他忌惮你。偌大的衡武门，你是最适合取代他的人选。”

    或许是嫌一问一答太浪费时间，她将一切托出，“田子硕是我引去杀你的，他以为你身上有秘宝，便不顾一切了。可你太让人失望，竟留他一命。你可知若非我杀了他，你回来后根本活不过几日。”

    华镜笑而不语。

    李观棋呆了呆。他不蠢，此话一出，他立刻想到那时才五月初一。华镜就布置今日的局了，她一定还做了别的事。

    “他很谨慎，把风一愚从大般若寺带回来的净瓶拿走了。费了我一番功夫，后背是他伤的。至于净云琉璃杵，在手腕上，已经好了。”

    她的喉咙像被刀剌过，每个字都是破碎的，“杀了风一愚，毁了衡武门。”

    华镜不知何时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帮你达成野心，你帮我做一件事，很公平吧。”

    华镜看着他，忽地勾唇，“你不是想当人上人，想当掌门吗？加入我，我帮你。”

    重山瑶琴。

    “为什么……”

    第十六章 师妹。

    李观棋终于找到他的声音：“为什么……是我。”

    “那他为什么后来才陨落了？”

    换成他，遇见一个和他很像的年轻人，只会起惜才之心。华镜却说风一愚会杀了他。

    李观棋，想想，还有什么会阻挠你进执事堂……

    连绵峰峦上一排排弦音树随风起舞，宛若琴声。

    那夜，华镜说他欠了她一条命。还说加入她，她会帮他。

    说到这，她似是想到有趣的事，“不过，这也是你的优点。正因你是不世出的正人君子，我才不必担心你会背叛。”

    雨后第一抹朝阳跃出山涧，照亮巍峨宫殿的宝顶。

    可他从没想过背叛，他对华镜，言听计从，他愿意为她的一句话付出一切。

    “那你……”李观棋犹豫，“你是魔吗？”

    他答应了华镜，那一刻就立下了契约。他没有背叛华镜的资格，背叛意味死。

    李观棋仰视她，一如既往。但他莫名觉得，这一刻他和华镜的距离迅速拉近了。

    又是李观棋听不懂的话，因为他根本不了解风一愚。

    “因为我设了一个阵法，将他的魂魄囚禁起来，折磨上几日才会消散。”华镜嘴角微弯，“他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