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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燃灯会,就是放天灯。进衡武门当天,外门在第二道山门下,内门在镜花辞树,放飞守望的天灯,或可写对亲友的挂念,或可许愿独步青云。

    华镜本想告诉他,风一愚就是楚月西的亲爹,让他有个方向。但李观棋不知道更好,反正楚月西终会知道。

    “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关心她,从她口中得知她和我一样,是个孤家寡人。母亲逝世,父亲,不知是否还活着。我送她回寝舍,说了许多内门的规矩,她感激我,我便送了她一个天灯,她收下了。你可要听一遍我和她说的话?我都记得。”

    风一愚当然没答应这荒谬的请求。有本事,步天节期间去十里明月走动,凭实力让女修刮目相看,主动靠近,而非眼巴巴地祈求道侣。

    华镜甩手,片雪剑飞出,在围栏上刻了个“不”字。

    李观棋用两种语气模仿他和楚月西的对话。

    其他弟子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天灯送给她,但楚月西只收了谢危楼,和另一个执事堂弟子的。

    楚月西是久违的小师妹,也是本届新弟子中唯一的女孩,大受欢迎。执事堂弟子帮她挑了间被师兄弟环绕的寝舍,恰在谢危楼旁边。

    李观棋走到山石下,仰望华镜,“大师姐,为什么让我来这?”

    李观棋拍他肩膀,“多点贴心,少点自信。”

    忘了。前世入魔后,她再没喝过酒。她怕酒乱了心神,她发誓要饮仇人的血,而非醉生梦死的酒。

    夜幕降临,华镜靠着重山瑶琴最高峰的山石,从这恰好能看见镜花辞树的高台,和一盏盏天灯。

    陆浊留撞了撞呆愣的李观棋,“又看呆了?是个人都知道你喜欢大师姐。”

    “你不来?”陆浊留纳闷,“你怎么能不来啊,小师妹只收了你和谢师兄的天灯。你不来,不就没人炫耀了。罢了,那你告诉我是怎么让小师妹对你印象这么好的?”

    后来燃灯会变成了衡武门的乞巧节,碍于女弟子越来越少了,男弟子上书,希望宗门能和十里明月共举燃灯。

    李观棋和赵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忽然大声地喊“好”,生怕华镜听不见似地重重点头。

    李观棋不禁停下手里动作,目光追随她。

    华镜摸了摸嘴角,确实上扬,她有些醉了,魔修也会醉,她还以为魔修和正道不一样,能千杯不醉,饮血自娱。

    内门的风言风语传得极快,执事堂的事,和楚月西的态度,如星星之火,燎原千里,外门都知道了内门新来的小师妹可能要抢走华镜的人。

    **

    那你呢,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对我喊打喊杀之际,你可有对我手下留情?我们可不止是同门啊,危楼。

    华镜偏头,看向李观棋,传音道:“接近楚月西,帮她调查亲生父亲的下落。”

    她斜倚侧躺,手抵着发,中指指腹托着杯底,浅酌一口。

    谢危楼有点恍惚。他一年多没见过她笑了,今日她又爱笑了。可那笑里的讥讽和凉薄他看不懂,如芒在背。

    这把剑好像有灵性,冲李观棋甩了甩剑柄,仿佛小狗摇尾巴,恨不得再撒一泡尿,嘚瑟完了才走。

    这时夜空亮了。是天灯,一盏又一盏的天灯。

    “大师姐,你笑了。”李观棋忽然道。

    陆浊留来帮忙的,他已经突破了摘星,见此,故意双手放在嘴边,当大喇叭喊,“大师姐,今晚的燃灯会你来吗?”

    华镜有些走神,听了半晌。很像她,她当初也是这么关心楚月西,“最好的大师姐”,那时她说,这世上大师姐是待她第二好的人,第一好的她的母亲。

    “听说楚月西收了你的天灯。”华镜甩袖,微风把李观棋托上来,“不过半天,你如何取信于她?”

    华镜从底下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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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花辞树的斗剑台上,执事堂弟子正在布置霜花。用冰符造的围栏,煞为好看。

    “很好笑么?”李观棋眼神很柔软,“我再说几个笑话给你听,好不好?”

    忽然,华镜转眸看向站在一棵弦音树后的李观棋。他不知怎么愣在那了,衣袖拨动了弦音树,嘈嘈切切,错杂凌乱。

    “有那么明显吗?”李观棋摇头,“弄完了我要回去休息打坐,可能赶不及燃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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