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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不出一番好的解释，抓耳挠腮。手上这只纸鹤也丢弃了，但他没听见纸鹤落地声。转头一看，是两根葱白的手指夹住了纸鹤。

    华镜右手捏着栏杆，往下看，楚月西乘着月色离去了。看方向，她迫不及待地去了藏书阁。

    她揉了揉眉心，不能承认失控，便随口敷衍：“原来如此。那之后呢？”

    她眼帘低垂，长睫毛轻颤。

    楚月西大着胆子，屈膝蹲到华镜跟前，“大师姐，你替我擦吧。”

    华镜想起来了。

    屋内，一灯如豆，李观棋捏着一只新的纸鹤，愁眉苦脸。

    这是一只没送出去就被丢弃的纸鹤。

    有的这么写：“她以为我喜欢你，莫非她当面质问？我以为”。

    李观棋唰地站起来，“大师姐！”

    楚月西冲她撒娇，要她帮擦脸的那一刻，华镜仿佛回到前世。

    他先前不也绘声绘色地复述过和楚月西的对话么？

    李观棋：“……”

    她忘了追究这件事，在密林时也没提过。

    除了这只纸鹤，还有其他纸鹤，都被揉皱了。有的还被揉破了。断了的翅膀耷拉在地上，可怜巴巴。

    还用上了两种语调，多种语气，生怕不够生动，堪比台上一人饰多角的皮影戏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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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是修士。”华镜不悦道。

    “看来区区纸鹤很难解释，你说吧，我听着。”华镜指尖燃火，将纸鹤烧毁了。

    一只纸鹤落在了不远处的栏杆上。

    “楚师妹误会我对你……有非分之想。她说去找过你，说你告诉她，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一时口误，她便再次误会我对你……”李观棋说一句卡一句。

    还有的颠三倒四，华镜看不懂他要表达什么。

    “在重瑶宫，她问我是否……喜欢你。我并未回答，但她很固执。”

    华镜拾起一只，注入灵力，李观棋在不知所云：“我误会她的意思了，被她知道我”。从这就没了。

    李观棋呆滞了两息，缓缓呼气，“我忘了。”

    她便踏着夜色，来到李观棋寝舍外，脚尖点着栏杆，肩膀贴着红墙，看向半掩的门。

    她说把华镜当成姐姐，华镜是信的。

    此外楚月西隐隐觉得，李观棋不会喜欢一个和他一样温柔的人。他的温柔总要有去处，去填什么。

    在她面前，楚月西就是个孩子。

    华镜云里雾里，干脆说：“你们都说了什么，复述来听听。”

    华镜收起纷杂的思绪。是李观棋的纸鹤，问她伤势如何了。

    华镜犹豫了一会儿，抬手拂了下她的脸，“好了。”

    “你可还记得，在镜花辞树，你大开杀戒，我为了阻拦你，喊了一声……”李观棋的声音很低，低得近乎听不见，“阿镜。”

    华镜也不回答，反问他究竟和楚月西说了什么。

    李观棋面红耳赤，求饶道：“我真的不记得。”

    华镜究竟恨他们什么？

    华镜见李观棋态度死硬，便问起另一件事：“她如何误会了你？”

    烛火的光从门缝渗到露台上，拉出长长的灯影。

    李观棋的回信格外久，久到华镜不耐烦。

    楚月西展颜微笑：“谢谢。”

    姐姐没有父亲重要，华镜也信。

    她恨这些把她耍得团团转的人。

    一只纸鹤“咻”地钻了出来，掉到地上。翅膀被揉皱了，没有附加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