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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牵着马。那马实在不好意思叫马，太丑了，黑不拉几。大太阳底下都没照出眼睛，照一会儿还冒烟。

    男人转头看和他同路的少年，少年打量马棚几息，看态度没意见。

    像一只手，把她从尸山血海里拽了出去。

    却最终止于一个眼神。

    她强撑数日，忙于逃命，倒在了一间驿站的后院马棚。

    她不是案板上的鱼肉，却也差不多了。那么多弟子，她一把剑，杀到疯魔。

    她知道李观棋会是什么下场。

    楚月西第一时间冲上去扶住李观棋，却见他两眼发直，像受了很大刺激。不等楚月西说话便昏厥了。

    华镜的唇瓣嗫嚅。似乎说了三个字，“你留下。”

    就在李观棋面前，华镜“死”了，她的头颅滚出很远，慢慢化成了深红色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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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镜不知哪来的自信。

    没有修仙者愿意来这，合作也不愿意，因为这没灵力。凡人的金银财宝对修仙者而言如同废土。这些地方无利可图。

    该怎么形容呢？

    密林中，华镜分神死去的那一刻，神识回体，她便马不停蹄地逃跑。

    “客官，这儿就是我们放马的地方。您嫌寒碜啊，就去别家吧。”小二硬气。

    他走路的姿势很滑稽，两条腿一前一后地迈，绷得笔直，双臂紧紧贴着身体。

    男人发出一声奇怪的“哦”，说，“那就这样吧。”

    衡武门一夜之间几乎被屠灭。

    说罢，她大笑嘲弄风一愚：“风一愚，你身为衡武门掌门，会不知道魔修有分神？我知道，你在沧溟老祖那儿得了分神之法，你破不了生死局，就因为你偷了魔族的东西，你是半个魔修，迟早入魔，你做梦都别想飞升——”

    她知道李观棋不会背叛，因此从他发声，走过来，抽出剑，她都没有任何一丝害怕。

    “凡……小二，我们的马就放在这儿啊，也太寒酸了。”一个男人大模大样地走进后院。

    又因无灵气，大多数人没有灵脉，不能修仙。一辈子都是当普通人的命。

    这的城镇和观虞城那般一半世俗一半修仙的地方不同，都是凡人，没有一个修仙者。

    但李观棋说出“别管我”这三个字时，她却怕了。

    华镜损失了一个分神，就像神魂被人用生生挖去一块。

    她敌不过，一身是剑刺的血洞。后来君销骨救了她，让她回来报仇。

    她拿到魂灯，却不知风一愚有没有别的追踪手段。

    “我要怎么才能救你？”李观棋嘴唇蠕动，不敢出声，“我割破缚龙索，你逃跑，别管我。”

    华镜没杀到她要杀的人，因为那天楚月西和谢危楼、风一愚三人去了观鹭崖商议修仙界联手对抗魔界之事。

    他轻轻推开了楚月西的手，走到华镜面前，弯下腰。

    西洲之大，总有地方没灵脉。

    一道剑光斩向华镜，头身分离。

    **

    “我用它刺你一剑，它不会伤到你，你立刻跑。”李观棋欲言又止，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和华镜说。

    逃到世俗界最安全。

    但仔细观察，他只是习惯那么走，并非腿疾。

    “我第一个来！”李观棋的声音格外地响。

    华镜乔装打扮，一半路途御剑，一半路途用传送符。终于抵达西洲一角没有灵气的偏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