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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观棋点点头：“我不瞒你，当初我没有撒谎。”

    如果她了解真正的他，就不喜欢他了。

    谢危楼方寸大乱，盯着突然现身的李观棋，惊骇流露于表：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十里明月？！

    他会帮她纠正学堂作业，会在其他孩子欺负她的时候挺身而出，会陪她一起荡秋千，会给她买拨浪鼓和糖人，会在她长大后即将出阁前，一边说着“我们家小妹可不能嫁一个不像样的人”，一边替她打探。

    他就像一个堂哥，或一个表哥，纵容她，帮助她，却不带一丝肖想她这个人的执念。仿佛只是对她好，不求回报。

    谢危楼心中谋划许多，他相信李观棋已死了，就算没死——趁他踪迹全无，他可挽回楚月西芳心。如今已踏出一步，听她话里不舍，心房已开。待此行结束，再回衡武门时楚月西身旁的人就是他了。

    他做着春秋大梦，俨然不见远处有人乘风而来。楚月西惊呼：“师兄！”

    因为除了拒绝她，他方方面面都做得太好了，楚月西在他面前感觉到久违的包容，他于她，更像曾经楚月西没能得到的母家温暖。

    “师妹，你问过我很多次能否结为道侣，我从没答应过。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没有别的女修，我现在想明白了，我不能耽误你，不爱就是不爱，不能强求。”

    她屡次想亲近李观棋，却被他找各种理由推开。李观棋纵容她，也只是纵容她靠近，她从没挽过那只手超过半个时辰。

    他能处处心无杂念地对楚月西好，就因为他不喜欢她。

    李观棋叹道：“师妹，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欢我。你只是喜欢被人关心，被人呵护的感觉。我把你当妹妹，所作所为都是兄长对妹妹，这一点我问心无愧。”

    楚月西呜咽了：“我知道，我一早就知道。除了兄长，也不会有人待我这么好。你不肯接受我，是不是因为你心里早就有人了？”

    而楚月西只看见这样的他，所以喜欢他。

    楚月西像一只翩翩蝴蝶，几欲扑入李观棋怀抱。

    李观棋说了句大实话：“师妹，如果我真的喜欢你，恐怕你眼中的我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他还有点不忿，他哪里比不上李观棋了？他也能像李观棋那样处处周到，比“兄长”还好，楚月西给过他机会吗？

    李观棋摇摇头，松开手，与她保持距离，“师妹，我是来向你坦白的。你知道，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师妹，我只是你的师兄。”

    楚月西怔然，含着泪莞尔：“师兄，你别开我玩笑了。我们分别这些时日，你是不是被谁蛊惑了？你现身十里明月，莫非你先前失忆了，在十里明月待了一段时日，被某个女修所救，忘记了很多事，以为爱上那个女修了？”

    “你是我的师妹，我从没越雷池半步。”李观棋道。

    楚月西神情一僵，她其实心知肚明，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

    她不是没试过半夜敲响李观棋寝舍的门，她说怕黑，李观棋便点着灯送她回去，在楼下坐了一夜。

    楚月西终于明白他是认真的，忿恨道：“李观棋，这世上没有比你对我再好的人，离了你我怎么办，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什么重要的话抵得过此时？你去哪里了，我亲眼看着你掉进裂隙，等我回来时那裂隙已经不见了，我到处找不着你，不过幸好你回来了，师兄，我们回宗门吧，等回去我就让爹给我们举办双修大典，以后再也不分开。”

    李观棋反手将剑柄递向她，“你要是恨我，就捅我几剑出气吧。”

    楚月西想过，她为什么非要选李观棋？

    独独不会成为花烛下与她共枕的良人。

    李观棋捏住她双肩，打断她的欣喜，“师妹，我重要的话和你说。”

    楚月西想要的很简单，如果能回到当初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如果母家接纳了她和母亲，那她就能在学堂上学，能遇到李观棋这样的堂哥。

    “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啊，你不越雷池，不正说明你是正人君子吗？难道你要告诉我，你不越雷池是因为我不配？”楚月西嚷嚷。

    楚月西喜极而泣。

    谢危楼在一旁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高兴的是李观棋和楚月西说开了，他有机会了。忐忑的是看楚月西的反应，短时间内很难接受另一个人。

    她想找出个放弃李观棋的理由，却找不到。

    楚月西想起来了：“所以……你真的喜欢大师姐，哪怕她死了，你也还念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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