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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哄笑，纷纷调侃他竟要争着去认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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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孜三步并作两步地过来，欲将许知雾挡在身后。

    许孜便蹲下去捡她掉的书，第一本是《诗经》，他很熟悉。

    “你也忒大惊小怪。他爹是谁你可晓得？许刺史！一州之长，将他塞进甲班还不容易？便是想要直接送他当官都办得到！”

    “才不是为你出头！”许知雾对他还没消气，哼哼一声，抬起下巴别过头去，看也不看他。

    “许刺史不是仅有一位千金么？哦，他便是那个被收养的幸运儿。我几时才有这样气运，能叫许刺史收养了去？到时候啊，我带你们一同进甲班去！”

    “……”

    于是许孜不再靠近，只用余光留意她。

    身后三三两两的学生边走边聊，忽然有清晰的说话声传进许知雾的耳朵里，“那位便是甲班新来的学生？瞧他模样，像是没长成。”

    而许孜的耳边好似还回荡着那句“我有一个哥哥就够了”。

    乍一眼看去，两人就像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许知雾还生着气，闷头往前走，嘴里嘀嘀咕咕着“不听话”、“讨厌”、“小气”之类的话。

    甚至有书院的学生走过来问许知雾是不是误进书院迷了路。

    她瞪了许孜之后，还离开他数步远。

    这本书，用的是隶书。

    许孜靠近她一步，她便要远离一步，总之不肯挨着走。

    他们笑得越来越大声，像是生怕前面走着的人听不见。

    他回过神，见许知雾因为争吵而脸蛋红红、胸脯起伏，一双大眼睛泪意氤氲亮若星火，心里不受控制地软了一下。

    许孜暗叹一声，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这一圈的人一齐静了静，大概也没想到会突然窜出来个小丫头，一脸愤怒地破口大骂。

    几人反应过来，面色红白交加，气势却无可挽回地弱下去了，只讪讪地笑了笑便灰溜溜地离开了。

    许知雾看他神情，知晓没有商量的余地，不由哼了一声，甩开他的袖子，“就是写一遍给我描描样子嘛，不写就不写，小气。我让爹爹帮我写！”

    这时候那几个男学生也顾不上教训许知雾，一个个神情呆滞，叫人点了哑穴似的。

    “十三？！”

    “你就是想得美，爹爹才不要其他的儿子呢！我有一个哥哥就够了！”

    爹爹？哥哥？

    所以他们口中的许刺史千金就是眼前这个泪渍未干破口大骂的小丫头？

    而许知雾气劲上头不肯罢休，怀里的书掉地上了都不晓得。

    许父还会帮她写功课？许孜觉出不对劲，但未来得及深想，便被许知雾瞪了一眼。

    许知雾觉得这话很难听，她偏头去看许孜，却见他面色如常，像是没听见这些谈论。

    “你这小丫头片子，哪里溜进来的？”为首的书院学生气得要来拉扯许知雾。

    可正主没反应，倒是离许孜好几步远的小姑娘突然转过身站在他们面前，叉着腰脆声大喊，“呸！想得美！”

    说完的当口，许孜已经将她拉到了身后，没让那些人碰到她。

    许知雾的腿迈得飞快，可许孜轻轻松松便能跟上。许知雾偏头瞪他，“你别超过我！”

    她哼一声，继续往前走，反正说的不是她。

    “……”

    “自然没长成，人家虚年十三，甲班的人大都二十来岁，这还是头一个这样小的。”

    几人又惊又怒，就连许孜也愣住。

    第二本便是小孩子启蒙用的《急就章》，许孜扫了一眼，随后目光凝在书页上。

    于是许孜摇头，认真地拒绝她，“不行，阿雾须得亲自完成功课。”

    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他柔声说，“谢谢阿雾为哥哥出头，不过下次还是不要站出来了，容易被人欺负。再者，哥哥一点也不在意他们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