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以侍奴之名(2/3)
而建元十二年冬,就在此处,他见到了年幼的周涉川。
他一身单薄的衣服,看着都觉得透风。
池渊愣了又愣,刚要接过就又摇了摇头,“还是别了。”他弯腰行了一礼,拱手道“我祝您长命百岁。”
池渊回到了街边,问向卖梳子的大娘,
大娘头也不抬道,“那是圣上第六子,绥安殿下,他的府邸就在不远处。”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就算贵如皇子,受了伤也有理由不得不忍着,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战场上是个公平的地方,好像天潢贵胄的血和他们这种人的血,流出来交融到一起,都是一样的。
池渊回想起那些年,军籍造册混乱,朝堂动荡,国库空虚,街上难见如此盛景。
皇储也未立,那时的周涉川,还是皇六子,人称绥安殿下,他十四岁起便带兵征战沙场,几次险象环生。
待众军离去,周涉川才踉跄了两步,低低的唤道“青苍。”
而他们的初见,就在这条街上。
“无妨,路上已耽搁三日,左右都要被参,不差这一会儿。”
池渊蹲下了身,用手摸过那仿佛还温热的血,心好像狠狠地陷落了一下,又高高的弹起,霎时间觉得悲喜难辨。
安墨见他两手空空,一脚就踢了上来,“我让你买的酒呢?酒呢?”
大娘抬头瞥了一眼,见怪不怪道“打仗嘛,哪有不受伤的。”
马蹄离开原处,池渊走近去看,却发现他来的方向,一路都是斑斑血迹。
他骑在马上,本是疾驰,却突然拉了缰绳,后面跟着的众将也纷纷停了下来,“吁,殿下,怎么了?”
彼时池渊年十五,安府中八年,几乎把他一生的意气都磨平了。
“父亲?呵,这一句父亲,想必此生也就这一次了,说吧,你有什么事。”
他没有姓氏,更无人庇护,只能努力的学着怎么样让自己好过些。
池渊当时就在这条街上,站了很久。
恭驯刻进了骨子里,却日日疼痛难忍,那是满身的反骨在叫嚣着不甘。
“殿下受伤了。”池渊指了指那滩血。
一个同他一样大的孩子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周涉川咬了咬牙,只道“扶住我。”
大雪漫天,池渊踏在雪里,却觉得心肺在烧,再抬头,就发现自己走回了安府。
“那是哪位皇子王爷,怎么听人唤他殿下。”
周涉川人还没有马背高,却自己翻身从马上而下,用稚嫩的声音道,“你们先去梳洗一番,在宫门口等我,我还有事要办”
他爱琴,但是只敢哑弹,他写的出好文章,但只能孤芳自赏。
然而他没有缩起身形御寒,而是迎着风,每一步都走的颇为闲适。
所以看起来就是那样的,平庸,卑下,诗文无进益,音律亦不曾通晓,唯独幼时,有一云游侠客住在安府数日,教了他一套剑法,他从此便常常在安府家宴上舞剑,给人助兴。
“殿下……若是耽误了入宫时机,怕是不妥。”
他似乎注意到池渊在看他,突然一笑,遥遥的朝着他竖起了食指,放在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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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倚阳推开门,让仆人把发了狂不住的在池渊身上踢打的安墨拉开。
池渊反手将他推开,躬身跪在了书房前,“父亲,我想求您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