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节 黑海【他知道自己一直为某种东西而着迷】(2/3)

    什么东西扑扇着翅膀，落脚在他的一侧肩膀上，差一点没站稳。青年侧头，金发从耳边滑下来，那只绿翅膀的鹦鹉神气活现地扭过头来，展动了一下翅膀。

    池水拍打着他。每当克里斯感到痛苦的时候，他都会认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再次变成了多年前那个眼巴巴祈求母亲柔情的少年，永远地感到不甘心。

    阳光正好。克里斯在甲板上享受着这难得的好天气，闭上眼睛，尽情感受着。

    ”早上好。“克里斯懒洋洋说。

    他不认为这是人鱼的蛊惑。克里斯承认自己对他的感情。他喜欢他，像是喜欢一只小狗一样。他曾经亲手用手枪打死了自己心爱的一匹公马，那匹年轻的马在猎场上摔断了一条前蹄。他用黑布蒙在马的眼睛上，竭力安抚它，闭上眼睛，把脸贴在马凸起青筋的脖颈上。枪杀一匹马永远是最糟糕的事情之一。

    只有温情能让野兽爱他。克里斯在这种假扮中，逐渐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了一种模糊的冲动。他知道自己最初救下人鱼为了什么，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愿望，但他开始希望这一天能来得更晚一些，晚一些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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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波冰冷地抚过青年潮湿的脸颊。克里斯睁开眼睛，他知道自己还在梦里。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他亚麻金色的额发间。那到底是他幻想出的，还是真实地发生过？我的母亲，你会原谅我吗？但克里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认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别让你的父亲失望，兰瑟。然后那一点幻象就消失了。好冷。

    看着塞缪尔有着金色瞳孔的眼睛，克里斯觉得自己像一个懦夫。他既不愿意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也不愿意放弃自己认定的利益。这种交织的情感在他胸口隐隐发热，使他面对这只野兽的时候，总会软下心肠来。

    【“好孩子，我的孩子...　...＂】

    他总是会做这样的梦。昏暗的洞穴，隐约摇晃的绿色水影。那些光怪陆离的影像透过水面，成为模糊不清的形状。偶尔，他眯眼看到阳光落下的金色光泽，像是鳞片反映出来的锐利边芒。那些镜子一样的鳞片翻转过来，倒映出一些互不相同的面孔。

    按理来说，像他这样的坏人不应该有这么好的享乐机会。如果说世界是公平的，那么他就应该受到惩罚。但明媚的阳光一视同仁，克里斯睁眼看到蔚蓝的大海，心情也随之舒畅了起来。

    这种不甘心让他的身体里产生饥渴的愿望。金币能填满他，权力的手杖也可以。他变成了一个野心勃勃，不断饥饿的青年，有一角在不断蜷缩，坍塌，最后变成了连克里斯自己都无暇察觉到的一点。

    但在塞缪尔望着他的眼里，这一点悄然无声地长大了。克里斯日益感觉到自己胸腔内传来的模糊心跳声，像是孕育着另外一个爱情的生命。

    【“兰瑟，兰瑟...　...＂】

    他伸出一只手指去逗鸟，弹了一下鹦鹉的喙。那只鹦鹉被他不尊重鸟的行为激怒，大大张开翅膀，在他肩膀上扭头，顶翎都蓬松竖了起来。

    青年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身体因此缓慢起伏，塞缪尔察觉到了这种复杂的情绪，于是从克里斯身上抬起头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