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惩罚(2/3)

    在阴暗、湿热的小房间里，尤斯塔赤身裸体跪在地上，脊背挺直，垂着头，静静地感受着陈叙的存在感。

    不过这也是他求仁得仁。

    然而就在这个时刻，守卫的心中却猛地出现了一抹不甘。他确信自己的同伴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们当然也不敢逾越雷池。

    仅仅只是这一点，就能让守卫的心中充满了激动、光荣与近乎颤栗的情绪。

    他静静地坐在那儿。耳边、眼前，都是一片沉寂。他能感受到尤斯塔的心跳、他的呼吸，他那种温顺的、任他欺凌与折腾的，驯服的气场。

    他曾经听闻，在路德维希未曾成为元帅的时候，他就日日夜夜地为陈叙看护卧室房门。忠诚与执着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出现在路德维希的身上，矢志不渝。

    尤斯塔早已经是他的所有物了。

    他们只是在想——只是在想——

    有路德维希在，他们当然不至于担心陛下的安危，但是在离开的时候，守卫仍旧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宫殿。那是他们陛下的住处。

    凭什么偏偏是陈叙遭遇这一切？凭什么这个世界对他如此不公平？

    这件事情始终折磨着知情人。

    可是偏偏、偏偏——在另外一个世界——

    如果陈叙愿意在床上夸奖他的容貌，那么尤斯塔或许反而会露出痴迷、荣幸、惶恐的模样。他在陈叙面前毫无骄傲与自尊可言。

    没人知道，为什么偏偏是陈叙。

    路德维希微微阖了阖眼眸，然后对两名守卫说：“你们先去休息。我在这儿等着。”

    他瞧见路德维希元帅如同标枪一般，静默地站立在宫殿的门口。

    两名守卫对视一眼，同时应是，然后离开。

    时间倒回一会儿。

    ＊

    陈叙突然笑了一声。

    他有着可以称之为秀美的容貌。谢尔菲斯家族的男人都是如此，他们有着中性化的、秀丽的，像是玩偶一般精致的、纤柔的外表。

    当然，陈叙除外。

    他对于这个世界，远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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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每想到这一点，他的情人们总会显得格外不安与愤懑。

    尤斯塔下意识颤抖了一下，他知道陈叙十分生气，于是膝行至陈叙的身边，温驯地跪在那儿。

    陈叙的情人们有着不同的性格，与他也有着不同的相处方式。而尤斯塔，或许……是最为夸张的那一个。

    他从来如此。他的情人们都知道。他总是阴郁、烦躁，总是郁郁寡欢、言不由衷。

    包括但不限于路德维希与尤斯塔。

    银发蓝眸的男人如同路德维希一样，步履匆匆地朝着这座宫殿而来。

    那是他们的陛下啊。

    他们的陛下——在另外的那个世界，有着不幸而卑贱的身份、有着坎坷而波折的遭遇。他在那个世界过得不好，却偏偏在另外一个世界能够为所欲为。

    陈叙坐在不远处，微微阖眼。他的表情冰冷而平静，身上的气息平缓而淡漠，但是尤斯塔知道，这是陈叙最为愤怒的时刻。

    如果宠爱他，那么两个世界为什么不能平等？为什么偏偏一个被捧到天上，一个被踩到地底？而如果恨着他，那是否意味着这样的恨意已经扭曲？

    不过作为帝国执政官，尤斯塔并不愿意听别人品评他的容貌。

    陈叙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