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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展偏离预期，归庭月偷偷换了下气，赶忙拿上生抽，跑到他身侧道谢：“谢谢你。”

    归庭月很轻地叹了口气，瞧着他背影不知如何是好。

    她悄然弯唇。

    男人也看着她，好像在等她的回应和解释。

    最后一瓶矿泉水被收银员摆到一旁，他拿过去，慢条斯理地把所有东西往塑料袋里塞放。

    “……”归庭月一刻失语，憋不出一个字。

    男人看看她手，视线转去那两瓶并排而立的“双胞胎生抽”上，然后抬脸跟收银员说：“这两瓶酱油也一起算一下。”

    她佯装自若地扬了扬手机：“我刚发现我手机停机了，可以跟你借个热点付款吗？”

    男人瞥她一眼，边走边说：“不用还了。”

    男人帽檐下的眼睛魆黑深静。归庭月微微吞咽一下，动作和神态不可避免的拘谨起来。

    他细长的手指被清晰分明的骨节衬得极为有力。

    穹顶依旧阴灰，恰如她此刻挫败的心境。

    相当直接的对视，他面庞锐利得如同割入她感官。

    归庭月心跳愈发猛烈，大脑也在单调的嘀嘀声里趋近宕机。

    大脑凌乱，她只能寸步不离地追随他走出便利店。

    人在高压下果然能被激发出无限潜能，这种天衣无缝的借口她都能想到。

    趁着收银员低头给棒棒糖扫码，归庭月拿低手机，局促地唤了声：“哎，可以麻烦你……”

    男人调出微信支付码，扣完款，他提上购物袋，抬足就走。

    收银员笑着答应，睇他俩，露出中年人对小年轻惯有的看戏神情。

    侧立的男人偏过头来，真切逼近的五官一下子让归庭月的幌子卡回喉间。

    归庭月稍惊，跟着驻足。

    归庭月偏头看他，而他依旧只给她一个近乎完美的侧颜。

    “不用了。”

    归庭月本还近乎窒息，可这个稍显孩子气的举动顿时削弱了她的紧张感。

    “不用。”

    两人同时回。

    他语气平静，不是告诫，但也绝非玩笑：“别再用望远镜看我了。”

    拉门在背后关拢，面前的男人走出去几步，倏然停下。

    赧烫瞬时淹没了她大脑，她羞臊而惊惧地紧盯住他，瞳仁亮得像琉璃珠。

    归庭月面露惑色。

    归庭月僵住，也彻底哽住。

    又补充：“要不加个微信吧，我好……”

    归庭月停在那里，看到他右手在收银台边缘百无聊赖地轻叩，时快时慢，节奏感浑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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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线亦有质感，如大提琴低音。

    也是这一打岔，她灵光乍现，忙将两瓶生抽搁上台面，取出手机，关掉5G网络。

    她深呼吸，快步行至他身后。

    他很瘦，肩胛骨明显，从宽松的黑色T恤后隐约透出，但他身量颇高，近处看需要仰视，所以也不显羸弱。

    他回过头，似有话要说：“对了。”

    忽然，他手一顿，将刚才那个小孩跟家长索要未果的橙色棒棒糖摘下来，递给收银员：“这个一起结了。”

    收银员顿了顿，依他所言。扫完码，她问：“要一起放袋子里吗？”